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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哥他們也回來了?”看見熟悉的車牌號,之棋眼前一亮。
司徒老爺子一共有三個孩子,司徒諾杰是最小的,今年四十歲了還沒有結(jié)婚,因為只比自己大十三歲,所以之棋平時都稱他為哥,沒少被司徒煜吐槽。
果然,司徒煜下一秒就翻了個白眼,“叫哥顯得你老,硬生生的把自己也喊老了一輩,你該叫叔!”
之棋瞥了他一眼沒說話,自顧的先下了車就往左邊那棟別墅走去。司徒煜撇撇嘴,下了車跟在他后面。
兩人同時進了屋,所有目光都往他們身上看,最先開口的是司徒諾杰,“之棋回來了?”
之棋微笑著點頭,叫了聲爺爺之后又分別把在座的長輩都叫了一遍后靜靜在司徒諾杰身旁坐下。
“爺爺,爸,二叔二嬸,小叔?!彼就届蟿t顯得有些訕懶,各問候一遍也靠在之棋身邊坐下,掏出手機亂點亂劃。
司徒煜的父親是長子,今年五十多歲了,歲月并沒有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跡,只是臉上常年刻板,看起來很嚴(yán)肅。
“好了,人齊了,讓木嫂開飯吧!”司徒家威望最高的司徒老爺子司徒觀南開口,聲音帶著老人常見的滄桑沙啞。
司徒老爺子今年七十三歲,歲月把他的兩鬢染白,雖然患有心臟病,但由于調(diào)養(yǎng)得當(dāng),看起來還是很硬朗,眉宇間隱藏著絲絲威嚴(yán)。
晚餐在一如既往的安靜下結(jié)束,大家都很默契的坐在客廳,司徒老爺子在之棋攙扶下在正中間的黑色真皮沙發(fā)坐下。
“爸,你今天想說什么?”開口的司徒煜的父親司徒諾森,過于刻板的臉上架著一副金色無框眼鏡顯得嚴(yán)謹(jǐn)成熟,一股成功人士的氣質(zhì)表露無遺。
司徒諾森冷情,連司徒煜的生母都是商業(yè)聯(lián)婚得來的,但因為生母身體不好,在生司徒煜的時候更是大出血,雖然搶救回來了,可身子一直很弱,沒幾年就逝了,那年司徒煜才七歲。
“我想??!司徒家冷清了這么久,什么時候才能熱鬧起來?!彼就捷x回憶起以前的日子頓時感嘆。
司徒煜歪頭跟之棋翻了個白眼,用嘴形和他吐槽,看吧,又來了!
之棋面目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之后又認(rèn)真的看著司徒老爺子。
“爸,小煜不是也經(jīng)?;貋砺?!”還沒結(jié)婚的司徒諾杰聽了這話也是渾身一抖,不自在的動了動腿。
司徒輝瞪了眼小兒子,唯一一個孫子都二十好幾了,和司徒諾杰一樣,一個說要演戲不肯結(jié)婚,一個說要藝術(shù)不肯結(jié)婚,他想抱曾孫啊!
“你閉嘴!”他現(xiàn)在是想抱曾孫了。
司徒諾杰摸摸鼻子訕訕的閉了嘴,乖乖坐著不說話,免得再被殃及。
司徒諾凡輕笑出聲,摟著身邊的男人不說話。
司徒諾凡身邊的男人是他的男妻華仲謙,在這個社會,同性婚姻已經(jīng)合法化了。
隨著科技直線上升,男人也可以懷孕生子,所以他華仲謙得到了老爺子的認(rèn)同,可華仲謙卻因為幾年前的車禍幾近絕育,雖然一直努力造人孩子卻依舊遲遲未來,慢慢的他們就放棄了,順其自然。
現(xiàn)在司徒家越發(fā)的冷清,老爺子只能把希望放在之棋和司徒煜身上。
“小啊!你和小煜都不小了,什么時候準(zhǔn)備結(jié)婚吶?”
之棋是從孤兒院領(lǐng)養(yǎng)回來的,那年才十歲,來到司徒家的時候司徒煜的母親剛過世幾個月。
在那之前司徒煜一直處于低沉的狀態(tài),因為之棋的到來才漸漸變好。
雖然和司徒家沒有血緣關(guān)系,可司徒老爺子從把人接回來開始就把他當(dāng)作親孫子一樣看待。十歲的小孩已經(jīng)記事了,之棋一直對司徒家心懷感激。
被點名的之棋一愣,看了眼身邊的司徒煜后立即轉(zhuǎn)開,推了下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掩飾尷尬,“爺爺,我不急?!?
“你都27了,還不急!”司徒老爺子把目光轉(zhuǎn)向司徒煜,“小煜你說呢?”
“別看我,我更不急?!彼?4歲,那是個處于巔峰時期的演員,怎么可能這么早結(jié)婚?
“都不急,看你倆連體嬰兒似的走到哪兒都在一起,干脆湊成一對得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彼就街Z杰以開玩笑的方式說出這句話,卻正中了司徒老爺子的心懷。
之棋和司徒煜的關(guān)系從小就好,司徒諾杰又怎么會看不出之棋的心思,司徒煜風(fēng)流愛玩,怕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心里的真實感受。
“對,你小叔說得對?!彼就嚼蠣斪优牧讼麓笸扔行┩笙?,發(fā)現(xiàn)得太晚了,這么一大個孫媳婦就在身邊,看把他愁得。
“爺爺,杰哥,你們別開玩笑了!”之棋臉上出現(xiàn)一抹可疑的紅色,眉頭輕蹙,但并沒有生氣。
“好??!”司徒煜突然玩世不恭的摟過之棋的肩,一點意見也沒有。
之棋心一顫,扭頭瞪他,低聲道:“你別鬧!”
“我怎么就是鬧了呢!”司徒煜做了個受傷的表情,“棋棋你怎么這樣?你本來就是我的人,結(jié)婚遲早的事?。 ?
司徒煜話一出,不僅之棋愣住了,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了,張著嘴看向他們,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樣。
司徒諾杰更是驚訝,這就承認(rèn)了?
之棋有些惱羞成怒,深吸口氣正想喊他消停別鬧,司徒煜已經(jīng)湊近他耳朵,以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量說:“別拒絕,回去再說。”
這動作在之棋眼里再正常不過了,可在別人眼里卻是另一回事了,尤其是想把他們撮合在一起的人。
之棋擰眉,把聲量壓到最低,“你到底想做什么?”
司徒煜卻沒有回答,原本摟著他肩膀的手轉(zhuǎn)為摟住他的腰,面向老爺子,笑道:“爺爺,棋棋答應(yīng)了?!?
“爺爺知道你和小煜結(jié)婚這事上為難了,只是順著我們的意思才勉強同意的,可爺爺自私了,心里是很希望你們能夠在一起的?!崩蠣斪舆B續(xù)說了這么多話,喉嚨干澀得咳嗽好幾聲才慢慢停下。
之棋連忙給他倒了杯水,舉著讓他喝,另一手替他順著背,“爺爺,您慢些?!?
順了氣,老爺子舉著手示意自己沒事,“我沒事,你坐?!?
之棋點點頭,挺著腰坐回原來的位置,靜靜的等著老爺子接下來要說的話。
“小??!跟爺爺說句實話,你真的不喜歡小煜嗎?”
“爺爺……”之棋喉嚨發(fā)緊,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我知道,小煜喜歡玩,可他認(rèn)真起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希望你能繼續(xù)包容他。”老爺子拍拍他的手背,惆悵道:“爺爺老了,不知道還能活多久,只愿在有生之年抱抱曾孫?!?
“爺爺,你別這么說,你還年輕,一定可以的。”之棋急道。
老爺子深嘆一口氣,“我知道自己身體。”
“爺爺……”
“好啦!今天有點啰嗦了,小吧!你要原諒我這個自私的老頭子?。 闭f著,老爺子的眼角都有些濕潤了。
“爺爺,您快別這么說,我很喜歡小煜,跟他結(jié)婚我真的很幸運,他還小,等過些年就好了,我也會一直在他身邊?!敝寮绷?,脫口把壓在心底的話都說出來。
“好,好!”老爺子拍拍他的背,點頭笑道:“我就知道自己沒看錯。”
之棋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臉一熱,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好啦!你也別不好意思,我們出去吧!不然小煜又該埋怨了?!崩蠣斪訐沃照绕鹕碚f道。
之棋回過神來,微微扯了下嘴角,扶著老爺子出了書房。
司徒諾杰有事先走了,司徒諾凡和華仲謙靠在一起竊竊私語,司徒諾森和司徒煜坐在一起看電視,正放著財經(jīng)新聞,兩父子偶爾會低頭說兩句。
回公寓的路上之棋一直陷入沉思,回想著剛才和老爺子的對話,擰著眉。
司徒煜叫了他兩聲也沒反應(yīng),趁著紅燈伸手在他面前搖了搖。
“恩?”之棋猛的驚醒,穩(wěn)了穩(wěn)情緒歪頭看他,“怎么了?”
“剛才爺爺跟你說什么了?想得這么出神!”
之棋搖搖頭,“沒什么?!?
“如果是孩子的事,你不要有壓力,要是問起,你就說順其自然。”他不想看到他因為這件事而感到困擾。
之棋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么,干脆就不說話了,只是扭頭望出窗外,看著路邊一閃而過的景物,內(nèi)心有些無奈。
司徒煜見他不說話自己也收了聲,專心開車,一直到公寓兩人都沒有說話。
“棋棋,我有點餓了!”司徒煜一臉賴散的靠在沙發(fā),雙手枕在后腦。
之棋一聲沒吭,脫了外套轉(zhuǎn)身進了廚房,淘了些米起火后打了兩個雞蛋放些油鹽攪拌,等粥開了再把雞蛋倒進去,均勻的蛋液觸碰到熱粥一下就凝固,再加些蔥姜醬油一起攪拌就直接起鍋,粥香一下就溢滿整個廚房。
間到香味的司徒煜穿著棉拖進去,看到他手里金黃的姜蔥粥一下時眼睛一亮,“好香!”
“吃完早點睡,明天可以休息一天,后天要試新戲?!敝灏阎喾旁谒掷镎f道。
“謝謝媳婦兒。”司徒煜瞇著眼笑道。
這一聲媳婦兒喊得之棋心顫,但想想他的性子如此就不打算理他了,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閃身出了廚房。
司徒煜聳肩,說了段語音發(fā)出去就喝粥去了。
第二天沒通告,之棋沒有起來做早餐,一直睡到中午十點多才醒,起來的時候司徒煜還沒起。
他們的相外模式依然沒有變化,各住各的房間,各自過自己的生活,想到這里,之棋嘆了口氣,洗漱一番換上衣服就拿著錢包出門了。
等他再回來的時候司徒煜已經(jīng)整裝待發(fā)的窩在沙發(fā)玩手機了。
聽到聲響,司徒煜扔下手機,抬頭看著之棋走過來,他問道:“你去哪兒了?”
語氣帶著撒嬌的味道,之棋沒聽到似的,提著菜走到冰箱,把剛剛買回來的東西分類擺好。
司徒煜翻了翻白色環(huán)保袋,拿了只番茄擦擦對著嘴就咬,“棋棋你真賢惠。”
“你不能洗一下嗎?”之棋擰著眉。
“沒洗嗎?”司徒煜一臉驚訝,“一股棋棋的味道?!?
之棋沒好氣的看他一眼,“今天想吃什么?”
“隨便,棋棋煮什么我都喜歡?!?
之棋這下真的沒話說了,拿了兩個番茄兩個雞蛋準(zhǔn)備做個湯,把菜心也拿了進廚房。
一陣忙活后,之棋把簡單的菜端出客廳,司徒在玩微信,他隱約聽到他說的話,皺了皺眉把菜放下轉(zhuǎn)身進廚房裝飯。
見他出來,司徒煜笑著朝他說:“楊子說今晚請吃飯,要去嗎?”
司徒煜說的楊子叫楊偉彬,他家和司徒老宅緊挨靠著,和司徒煜性格差不多,關(guān)系自然不用說了,內(nèi)褲都能穿同一條,之棋從小就跟在后面,不參與也不出聲,但三人也算發(fā)小了。
之棋搖頭,把飯放在他面前,坐下扒了口飯,“不想去?!?
“聽說楊子找了個女朋友,叫我們?nèi)コ虺颉!?
之棋還是不為所動,繼續(xù)吃自己的飯,一會兒才說了句,“他女朋友不少?!?
司徒煜一噎,“這次大概是認(rèn)真的,女方懷孕了?!?
“懷了?”之棋有些不敢置信。
“恩,所以讓我們?nèi)タ纯础!彼就届宵c頭確認(rèn)道。
“那就去吧!”之棋終于還是點頭了。
“那我跟他說了啊?”
“恩,好?!?
把微信發(fā)出之后,司徒煜端起碗吃飯,不時和之棋搭兩句話。
吃完飯,之棋收拾碗筷洗好回房瞇一下,快到六點的時候被電話鈴聲吵醒。
看了看來電顯示,之棋抹了把臉接通了。
“喂?”
“之棋,怎么不回微信?等下跟煜一起來國天酒店,房號已經(jīng)發(fā)給到微信上了,你留意下?!蹦沁厒鱽項罹S彬的豪氣的聲音,“司徒那家伙怎么關(guān)機了?王八蛋!”
“知道了?!睉?yīng)完,之棋掛了電話去找司徒煜。
司徒煜的房門沒關(guān),那人大字形的躺在床上,被子也不蓋,翹著嘴角好像在做什么美夢,此刻的安靜太美好,之棋不忍心叫醒他,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他的睡顏好久,長大后他就不敢這樣細(xì)細(xì)打量他了。
司徒煜翻了個身,突然打了個噴嚏,醒了,看到之棋時笑了。
之棋這才回過神來,看著他帶笑意的雙眼,臉熱了,有一種干壞事被抓到了的羞恥感,在心里暗罵自己,怎么就發(fā)起呆來了?
“棋棋?”司徒煜坐起來喊了聲,聲音還帶著剛睡醒的吵啞。
“楊子打電話來了,起來吧!整理下出發(fā)?!?
“楊子怎么不給我打?!彼就届蠎猩⒌拇蛄藗€呵欠,伸手按了按手機,發(fā)現(xiàn)沒電了,“沒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