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話,外面突然響起一陣咚咚咚的腳步聲,然后門被大力推開,一個穿著火紅禮服的女人出現(xiàn)在門口,“外公,我找你好久了!”
謝老先生忙道:“妙彤,快過來!”
紅衣女人正要進來,見里面鋪著羊絨地毯,忙問:“我能不穿鞋嗎?這高跟鞋太硌腳了?!闭f著蹬掉腳上的rogervivier淺口皮鞋,赤腳走了進來。
“妙彤,不得失禮!”
傅在煌笑道:“沒關(guān)系,就當這是自己家里?!?
謝老先生將紅衣女人拉到身側(cè),傅寧硯這才看清楚濃妝下她的臉年輕美艷,鼻梁高挺而瞳色藍灰,眼睛里仿佛閃爍著寶石的光彩——她已經(jīng)不是八年前那個為臉上的雀斑煩惱的小女孩了,“l(fā)awrence,聽說崇城大橋很有名,你能帶我去參觀嗎?”孫妙彤用期待的眼神看著傅寧硯,大眼撲閃。
“當然?!?
“那走吧!”孫妙彤一把挽住傅寧硯的胳膊。
“現(xiàn)在?”
“ofcourse,now.”
傅寧硯面露難色,謝老先生也勸道:“妙彤,明天再去吧。”
“現(xiàn)在去何妨,寧硯,帶孫小姐去參觀一下?!备翟诨桶l(fā)話。
傅寧硯目光一沉,然而還是不動聲色,“那走吧,孫小姐?!?
和孫妙彤到樓下時,已經(jīng)八點多,傅寧硯暗叫一聲糟糕,趕緊撥給蘇嘉,然而那邊傳來正在通話中的提示。
“**!”他低罵一聲打開車門,勉強壓抑住心里不斷上竄的怒火,“上車吧,孫小姐。”
“你以前可是叫我jessica的?!睂O妙彤收起自己饒有興趣的表情,打開車門。
傅寧硯開得心不在焉,一直在試著撥打蘇嘉的電話,但那端都沒人接聽。
孫妙彤坐在后排,此刻她站起身趴住駕駛座的椅背,聲音帶著促狹的笑意,“l(fā)awrence……”
“叫我傅寧硯?!?
孫妙彤聳聳肩,“你在跟女朋友打電話?”
“不是。”
“那是誰呢?”
“無可奉告。”
“哦~”孫妙彤拖長了聲音,“難道你不想知道澤雅表姐的事情嗎?”
傅寧硯頓時一個急剎,轉(zhuǎn)過頭看著孫妙彤得意的笑容,冷聲道:“你什么意思?”
孫妙彤脫掉鞋子,從后排鉆到副駕駛上,偏過頭看著傅寧硯,似笑非笑,“澤雅最近經(jīng)常提到你喲,而且她計劃半年之后就回國工作?!?
傅寧硯忍了又忍,才讓自己聲音聽起來平靜得和尋常并無二致,“那又如何。”
“口是心非可不是好習(xí)慣哦,”孫妙彤笑得一臉狡黠,“我可還清清楚楚記得你當時站在栗子樹下和表姐說過的話?!?
“你偷聽我們談話?”
孫妙彤往后靠去,將腿翹起來,“我當時就在二樓睡覺,可不需要費心偷聽?!?
傅寧硯冷哼一聲,重新發(fā)動車子。
孫妙彤笑得越發(fā)燦爛,“所以呢,你還在等她嗎?”
“與你何干?!?
后面任憑孫妙彤說什么,傅寧硯都閉口不答。就在孫妙彤不屈不撓的嘗試之中,崇城大橋出現(xiàn)在視野之內(nèi)。這座懸索橋在夜色中靜靜發(fā)光,拋掉了沉重的橋墩,讓橋身看來流暢輕盈而又優(yōu)雅。孫妙彤立即打開窗戶,將半個身體探出去,贊嘆一聲:“好美!”
“如果你不想被后面的車撞掉腦袋,還是進來乖乖坐好?!备祵幊帥]好氣地說。
孫妙彤吐了吐舌頭,將身體收了回來。三分鐘后,他們到了橋的另一端,又開出一段距離,到了湖濱公園。
“看過了,我送你回去?!?
傅寧硯正要找地方折返,孫妙彤突然大聲喊道:“l(fā)awrence,那里有人唱戲,快放我下去看看!”
傅寧硯順著孫妙彤的目光看過去,湖濱公園的空地上,一群年輕人圍在一起咿咿呀呀地唱著昆曲。
突然之間,一個熟悉的身影闖入他眼中——她正在那些人之間穿梭,面上含笑,不時地糾正著動作和唱腔。一個男人湊過去,在她耳畔不知說了一句什么,她頓時被逗得哈哈大笑。
傅寧硯目光一冷,猛地一踩剎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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