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yīng)酬飯總讓人吃得身心俱疲,一輪一輪喝下來,饒是傅寧硯酒量好也不免有幾分醉意。中晚兩餐,觥籌交錯之間,總算將蘭亭劇院改造的事情談妥當(dāng)了。散場之后,他坐在車?yán)飳④嚧按蜷_,一邊吹著冷風(fēng)醒酒一邊打電話通知蘇嘉這個好消息。
誰知她說話含糊搪塞,一時之間便有些惱火。不巧正好看到一輛車子從身旁駛過去,后座上坐著的除了蘇嘉還能有誰。當(dāng)即冷了聲音問她地點,一邊讓譚睿開車跟在他們后面。
到路口處,蘇嘉下車之后還笑著跟駕駛座上的男人道別,又留了電話,他怒極反而冷靜下來,待車走遠(yuǎn)之后才讓譚睿地按了喇叭。
此刻蘇嘉倒是乖順下來,坐在他身旁上垂著頭一不發(fā)。他本想將她帶回別墅好好“教教規(guī)矩”,看她這樣又臨時改變主意,在前一個路口處轉(zhuǎn)彎,朝著平日最常去的俱樂部駛?cè)ァ?
到達(dá)之時,牌局正酣。
蘇嘉沒想到會是這種場景,一時有些局促。她知道他們這個圈子,四處獵食是常事,倒真沒想到上十個人里有七個她曾經(jīng)見過。當(dāng)日推拒旁人之時一番話說得堅決懇切,如今她到底還是跟了傅寧硯。果然一進(jìn)門便見那些青年子弟們笑得不無曖昧,當(dāng)然嘴里卻不點破,只玩笑道:“三少去哪里找了這樣一位佳人?!?
傅寧硯心里自然也是清楚的,他大大方方拉蘇嘉坐下,也加入牌局,“不比陳少身邊這位佳人絕色?!币痪湓挶荛_了尷尬又恭維了對方女伴,對方便偃旗息鼓專心打牌了。
蘇嘉坐在傅寧硯身邊十分窘迫。來的人都帶了女伴,環(huán)肥燕瘦光鮮亮麗。她們偎在自己男伴身旁,噓寒問暖極為體貼。誰心里都清楚這群人慣是喜新厭舊,但依然逢場作戲滴水不漏,落在旁人眼里,只嘆又是一對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坐了片刻,一個女人過來邀請?zhí)K嘉打牌:“三少不會舍不得吧?”
傅寧硯將自己桌上的籌碼抓了一把遞給那女人,“輸了算我的,贏了嘉請你們喝茶?!?
蘇嘉的一句“我不會打牌”終究還是沒能說出去。在劇院的時候,戲班偶爾休閑會打幾局,她也堪堪知道規(guī)則,這下除了硬著頭皮別無辦法。
但女人之間的這種牌局,自然不是真的打牌。剛剛打了兩局,便有人八卦起來。
“三少出手闊綽一貫聲名在外,想必蘇小姐這次也未被虧待吧?”
蘇嘉還未答話,坐在她左手邊的女人便接腔道:“可不是,上次趙姍姍可是得了一套別墅,又簽了三個片約,如今勢頭正勁,新電影又要上映了吧。”
蘇嘉只默默出牌,聽著他們細(xì)數(shù)傅寧硯歷任女伴。電影明星,時裝模特,都市白領(lǐng)……傅家三少倒是交游甚廣。
“聽說傅家大少喜歡上了自己教的學(xué)生,傅老先生現(xiàn)在還在發(fā)火呢,這件事蘇小姐你聽說過嗎?”
蘇嘉搖頭。她也只從別人對傅寧硯的稱呼推斷出他上面應(yīng)該還有兩個兄弟姐妹。
坐在她左邊的女人嘖嘖一嘆,用涂著艷紅指甲油的手抽出一支煙,熟練點燃,“看來蘇小姐一點都不了解三少啊?!?
蘇嘉聞手里動作一頓,目光染進(jìn)幾絲冷意,她摸了一張牌,淡然說道:“都是逢場作戲好聚好散,了解多了又有何益?!?
三人面上浮著的一層笑意一瞬間都凝滯了,蘇嘉卻似沒有看到,打出一張牌,又問:“三少多長時間換一個人?”
邀請她來打牌的女人曖昧地笑了笑,“蘇小姐,恐怕你不了解他們這些人……”
“我了解,我只想知道我最遲多久可以離開傅寧硯?!彼Z調(diào)平平淡淡,聽不出半分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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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蘇嘉將籌碼輸?shù)靡桓啥?,得知她們打的是五萬一局,才覺有些驚惶。傅寧硯毫不在意,只悄悄說她牌技和吻技一樣爛得出奇。
在車上的時候,傅寧硯微妙覺得蘇嘉心情似乎不錯。當(dāng)下好奇詢問:“輸了牌還這么高興。”
“輸?shù)氖悄愕?,我為什么不高興?!?
傅寧硯哈哈一笑,“你若是心情好,我也不介意你天天輸?!?
蘇嘉未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