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寶柒是在一陣陣頭昏腦脹之中醒過來的。
微瞇著眼兒,看了一下天花板。再偏頭,她望向窗外。
晨光裊裊,又是一天了!
天亮了!
冷梟自然已經(jīng)不見了。
她可愛的五一大假過去了!
無數(shù)個‘了’之后,她也該恢復(fù)正常的工作狀態(tài)了。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話,五一共三天假期,她休息了四天。雖然有冷梟替她給周益請假,可說到底她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從小長大都沒有享受過任何特權(quán)的妞,突然之間特權(quán)起來了,多少會有些不自在。
揉揉額頭,她撐著疲軟的身體,半靠在床上,好半晌還沒有回神兒!
昨天的記憶,經(jīng)過一大晚上的睡眠式沉淀,那些情節(jié)變得有些恍惚起來。不過,斷斷續(xù)續(xù)在腦子里回放幾次之后,她心里的糾結(jié)依舊沉甸甸的。
游念汐身上裝追蹤器,成了二叔的餌,要釣誰呢
游念汐說的事情到底存不存在,二叔是不是已經(jīng)知道了一些她刻意隱瞞的事兒,或者說他已經(jīng)知道了全部的事情
如果知道了,他為什么沒有找她的麻煩,更沒有找寶媽的麻煩
一切都有些亂了!
走一步,瞧一步吧!
尋思好一會兒,總是找到了一個平衡的支撐點,讓她自己緊繃的心弦得到稍微的緩和。
不管怎么說,冷梟都已經(jīng)是她的老公……
老公兩個字突然浮上心來,一直沒有什么做人老婆自覺的寶妞兒,臉上突然燒了燒。
對,他們結(jié)婚了!
伸了一個懶腰,她一邊兒揉腦袋,一邊兒下了床。
——
由于昨兒晚上沒有休息好,上班的時候,寶柒渾身不得勁兒。
手酸,腳麻,腦子更是像睡落了枕般難受,就連久不見面的黑眼圈兒大嫂都襲擊上了臉。
人的氣場,恍如風(fēng)水。
一個地方遭到了破壞,處處受置,心情郁結(jié),遇到的事情便會處處不如意。上班不足一個小時,連續(xù)收治了兩個病人,哦不對,兩個病兵都十分的難搞。
一個女兵是機要處的譯電參謀,小模樣兒到是長得挺好,就是性子太過矯情,矯情得寶柒真想狂揍她一頓。到醫(yī)療隊是軍總醫(yī)院啊,一會這個一會那個,比祖姑奶奶還難伺侍。
另一個男兵在訓(xùn)練時突然暈厥,其實就是訓(xùn)練過度,身體肌能抗議了,需要休息。結(jié)果好不容易把人給弄醒了,人死活要去再訓(xùn)練,拉,拽,勸,罵都沒有用,結(jié)果跑了。不到半個小時又被人給送了回來。這一下好了,摔斷了腿兒,等安排車把他送到了市里,她覺得渾身都快要虛脫了。
行了,都和她做對一般。
嘆著氣兒,她攥拳望天冒了一個字——靠!
其實,她自己也知道。無關(guān)乎其它,一切皆因她的心情作祟。
上午十一點整,走出醫(yī)療室,她準備在醫(yī)療隊的院子里透透氣兒。
不料,還沒有出院門兒,就遇到了從外面進來的姜玲。
看到她的臉色,姜玲似乎愣了一下,隨即就笑了,"喲,小七怎么了昨兒晚上偷牛去了"
她笑,寶柒也想笑。
本來老大不爽的心情,想到姜玲辦的那件‘挫’事兒,就又輕松了幾分。
一撐額頭,她唇角就笑開了,"耍個假吧,還耍出毛病了。有點兒頭痛。到是姜姐今兒精神頭不錯啊"眼色爍爍,一秒后,她又湊近了幾分,神神秘秘的說:"莫不是……就要高升了"
冷老頭可是答應(yīng)過姜玲的,只要那事兒成了,就升她做醫(yī)療隊的隊長。
對于官場的規(guī)則寶柒不懂,就是想到可憐的周益有些心酸。
一個孜孜不倦的學(xué)術(shù)派,難不成斗不過后門派
原以為是這事兒成了,不曾想一聽到她的話,姜玲反倒急了。慌不迭將手指豎到唇角做了一個‘噓’的小動作,左右四周看了看沒有人才緩解了緊張,拉著她的胳膊肘兒挪到了了空曠的陽臺上,擰緊了眉頭。
"小姑奶奶,小聲兒點啊,這種事兒不能亂說的!"
"怎么了升職是喜事兒啊"寶柒裝不懂。
一嘆息,姜玲滿臉陰霾:"升什么啊升,還早呢……"
"遇到啥狀況了"這一次,寶柒是真不懂。
難道,冷老爺子突然反悔了
姜玲正想說話,旁邊又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來人喚了聲姜隊就走開了。姜玲心虛,又拉著她往旁邊挪了挪,白大褂的衣角在墻壁上擦過,她低咒一句,有些沮喪的低頭拍了拍灰,仿佛不經(jīng)意的說:
"得等人家生了吧!"
扯著唇角,寶柒專心瞥著陽臺外面,不讓自己的笑容那么明顯。
她猜測,不是冷老頭反悔了,而是指定因為冷梟不同意。在紅刺到底還是冷梟說了算的,就算冷老爺子權(quán)勢大過天,最能治他的人還是他的親生兒子。
好不容易才止住了悶笑,她‘好心’的安慰:"不急一時!反正早晚的事兒么"
"哼,還真沒聽過,誰家說了媒還要包給生兒子的……"姜玲很明顯她對于自己職務(wù)上的調(diào)動有些不服氣。在她看來,替冷老爺子干了這件事兒,無異于把自己的頭掛在褲腰帶上那么艱難。結(jié)果,卻是被拖了。
官場上的事兒,就在于一個‘拖’字決。
她懂,寶柒也懂。
不過她不會點明,勾了勾唇,沒有再說話。
大概意識到自己在背后議論首長有些不好,姜玲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胖乎乎的臉,艱澀的笑了。
"小七,我就是開玩笑打個比喻罷了。呵,咱倆姐妹說話習(xí)慣了,我是一個大嘴巴,沒那么多忌諱!"
"放心吧,我懂!"沖她咧嘴一樂,寶柒眨了眨眼睛,喊她:"姜姐!"
"啥"
詭異一笑,寶柒的腦袋湊近她,裝出一副蠻八卦的樣子,小聲兒低語:"那個女人,她是不是懷上了"
姜玲歪了歪嘴,鼻翼里哼了哼沒有回答。
實則上,她就是默認了!
寶柒心里了然愉快了,懷上了就是好事兒,好戲終于要拉開帷幕了。當(dāng)然,她有的是耐性去等待。畢竟要親手策劃一出有菜有肉又有醬料的大劇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慢慢看吧!
一勾唇,她的邪氣兒上來了,仿佛真是好奇心忒重,拉著姜玲又問:"姜姐,那個女人她到底是誰啊誒,我不瞞你說啊,其實我早就想問你了。我好奇死了,從蘇市回來都睡不著。嗯方不方便給透露一下"
姜玲一愣。
隨即搖頭,又嘆,"咱姐妹,我不瞞你,我也不認識。"
"長啥樣兒"
"切~開玩笑,人家呀,矜貴著呢……"姜玲的胖臉兒上,帶著一股濃濃的八卦勁兒,身上更有著典型中年婦女的酸泡兒,舌尖一繞又埋怨上了,"小七啊,你都不知道,那天在手術(shù)室里給她授精的時候,人家都是掛著布簾子的。呲!搞得像古時代皇宮里的娘娘。除了下半身,啥也沒讓咱瞧到。"
喔喲,這么玄
頭皮不免有些發(fā)麻,寶柒暗自驚了驚。
不過,分辨著姜玲的臉色,她不像是在說假話。
得,沒料兒可以探了,她自然就沒了興致和她聊天。嘆了一口氣,她假裝客氣地安慰著就想溜:"姜姐你也甭急,甭急?。≡僭趺粗?老爺子心里其實也是信任你的。替他辦了這么大一件好事兒,早晚會有你的好處,等著吧好。"
只不過,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好’處了!
點了點頭,姜玲嘆息了!
她呀,即便心里再不爽,也就埋怨幾句罷了。
正如她自己說的,她又敢去得罪誰呢
——
回到自己的診療室,五月初的天兒,寶柒卻覺得天氣有些燥熱。
丫的!
心情不好,一切都爆,戴三個表也沒用!
中午吃飯的時候,她沒有像往常一樣去軍官食堂。而是特地在警通大隊等著格桑心若和曼小舞。這倆姑娘她有好幾天沒有召見過了,正好可以和她們聊聊解解悶。
一見到她,格桑和小舞兩個,熱情的瞪大了眼睛,撲了上來就直叫老大,摟抱得那叫一個緊,那叫一個親熱,搞得寶柒的額頭上,全是細細密密的冷汗。
格桑心若嗓聲兒大:"老大,想死我了……"
曼小舞聲音溫潤,吳儂軟語,嗓兒卻尖細:"是啊,老大,你去吃香的喝辣的,干嘛不帶著咱姐妹兒!"
"行,今兒姐請客!"眼珠子大大的轉(zhuǎn)動著,寶柒大姐范兒十足的一手攬了一個妞兒,大喇喇往大食堂去了。
無盡鄙視,吃食堂也敢說請客!
三個姑娘嘻嘻哈哈,一邊走一邊捶打一邊歡樂。
戰(zhàn)友情,姐妹義,非親身體驗不能道明也!
在食堂里吃碰上飯,仨妞兒聊著彼此的近況,聽著格桑心若大得嚇人的致命黃喉兒,寶柒糾結(jié)了好久的心情,頓時覺得輕松了不少。看來今兒中午的選擇沒有錯,真是兩朵解語花啊。
一邊拿著筷子在盤子里撥弄,一邊兒聽著她倆扯淡,她全身的注意力都在耳朵。好玩的是,倆丫頭的偶像崇拜來得快也去得快,幾個月時間已經(jīng)徹底轉(zhuǎn)移了目標(biāo),臥談會上的男豬腳變成了花樣美男衛(wèi)燎衛(wèi)大隊長,不再迷戀冷梟和謝銘誠了。
寶柒聽得笑瞇了眼。
當(dāng)她的手機響起時,曼小舞正在說道衛(wèi)燎的屁股翹起來的弧度問題。
伸出手指沖她倆擺了擺,示意她們禁聲,寶柒才接過電話。
"喂!"
還沒有聽完,她的眉頭就狠狠擰住了。聽完了更不得了,直接‘啪’的放下筷子,一拂頭發(fā),就開始炸毛了,"喂,你等著,我馬上就來——"
說完,也不管面前飯菜了,立馬就要走人。
見狀況不對勁兒,格桑心若睨著她突然變得有點兒‘猙獰’的臉,壓著嗓子問:"老大,誰惹你生氣了你干嘛去啊"
好不容易才緩了一口勁兒,寶柒抿著唇拍她的肩膀,又望了曼小舞一眼。
"你倆吃著啊,算我的!我現(xiàn)在去請假,得出去一趟。"
"瞧你的樣子,是要找人干架的節(jié)奏啊"
"……差不多吧!"
"搞誰啊"
"佛曰,不可說!"
一揮小手兒,寶柒不再和她倆接著嘰歪了,轉(zhuǎn)過身就跑出了食堂。
"喂,老大等著,打架怎么能少了我啊……小舞,替我向翹屁股請假!五一三天我都沒有休,值了三天班,他不會不同意的?;蛘吣憔驼f我……大姨媽來了,來得是要生要死……或者干脆說疑似懷孕了……反正隨便你說……"格桑心若瞪大了眼睛,感嘆著她的速度之余,沖著曼小舞吩咐完就跟著她跑了出去。
曼小舞拿著筷子的手一抖,一個人對著三個飯盤子,抽出紙巾一抹嘴。
噎死人了!
善后的事兒總是她干!
——
"師傅,麻煩你了,能再開快點兒么"
不停的看著時間,寶柒的嘴不停催促著。
"小姐,我這是出租車,不是火箭……"京都的的哥都是京油子,一說話到是蠻有幽默細胞的。可惜了,這會兒心急如焚的寶柒,心思沒有辦法和他共舞起來。
她著急啊!
時間,一秒一秒地滑過,車流又長又慢,首尾都瞧不見。
格桑心若擰著眉,一頭霧水:"老大,到底啥事兒啊"
等待的過程太漫長,寶柒嘆了一口氣,對格桑心若說起了事情的原委——
她在m國ucsf留學(xué)時的同學(xué)到京都來旅游,結(jié)果遭遇了一個超黑的導(dǎo)游團伙陷井,不僅導(dǎo)游的價值飆高,還各種強制‘消費’。她那個同學(xué)也不是一個吃素的妞兒,瞧到情形不對就不肯再去了。這一下她把導(dǎo)游給惹火了,兩相爭執(zhí)之下,導(dǎo)游團伙找了幾個社會上的小混混,持械威逼著扣押了她,要求她按三倍價值買單。
還是導(dǎo)游么完全是黑社會啊!
她同學(xué)當(dāng)時就報警了,結(jié)果……懂的!
沒有金剛鉆的人,就不敢攬那個瓷器活兒。擺明了警匪勾結(jié),蛇鼠一窩,人家導(dǎo)游公司上頭有人兒罩著,據(jù)說有一把巨大的保護傘,說是天大的事兒在京都都能擺平,何況這點兒小事
如果是普通同學(xué)倒也就罷了,這個叫季曉蘭的同學(xué)是小雨點兒的生母吳婷的鐵桿閨蜜。
同時,她也是小雨點兒的干媽。
當(dāng)然,她一直弄不懂據(jù)說是京都本地人的吳婷,怎么會和江浙人的季曉蘭是閨蜜。只知道那個妞兒是個挺憨直的姑娘。在吳婷不幸過世后,有錢賺著就給小雨點兒買衣服買奶粉兒什么的。
就沖著這層關(guān)系,沖著死去的吳婷,她能袖手旁觀么
不能!
"老大,你甭急啊,一會兒踢飛丫的——"格桑心若是一個直性兒的姑娘,一聽這些不平的事情還了得那血性上了頭,壓都壓不住,雙只手攥成拳蠢蠢欲動。整天老爺們兒堆里打滾的人,脾氣也火爆得沒點兒正常姑娘的樣子。
軍用腕表上的時間,在勻速跳動著!
一秒,兩秒,不按人的思緒轉(zhuǎn)動。
八達嶺下。
當(dāng)寶柒帶著格桑心若下了出租車,往同學(xué)說的地方趕過去的時候,心里的狂臊因子都要爆出血管兒了。心情本來就不好的人,急需找人發(fā)泄怒火。在這個時候落到她刀刃上的人,必定得不了好。
那是一輛寫著‘重生旅行社’字樣兒的豪華大巴車。
車看著挺像樣兒,就是人品太差。
重生……今兒就讓丫去重生!
核對了季曉蘭說的車牌號,寶柒并沒有直接過去發(fā)飆,而是先和格桑心若取下了肩章,領(lǐng)花,臂章和姓名牌兒。不管怎么說,出來找事兒的時候,不能掛著紅刺的招牌,更不能影響了軍人的形象。雖然她們是來除惡的,師出有名,行事也不能太過張揚,能和樂解決自然最好。
收拾利索了,兩個姑娘慢慢的靠近了大巴車。
不足三米的時候,大巴的車門上倚著的男人出聲兒了,一道刀疤橫在臉上,又黑又矮的男人嘴里叼了根兒煙,瞧著她倆的衣服驚了驚,隨即又訕笑。
"妹子,干什么的"
寶柒的眸底里,浮動著怒氣,"送錢來的,我是季曉蘭的同學(xué)。"
季曉蘭……
男人吊眼兒一挑,自然知道是他們宰的人。瞅著兩個小姑娘的樣子也沒有太過在乎,心里忖度著那個小娘們兒果然不經(jīng)嚇,一嚇就真找人送錢來了。一歪腦袋,沖掛著車窗簾的大巴車內(nèi)高聲喊了一嘴。
"喂,三駝子,送錢的來了!"
幾秒后,季曉蘭激動的沖了出來。
一年沒有見的老同學(xué)見面,竟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季曉蘭本來是一個虎妞兒,剛才被幾個大老爺們嚇唬沒有哭,乍然見到寶柒,在‘它鄉(xiāng)遇故知’的心理狀態(tài)之下,眼睛一下就濕潤了,一吸鼻子,差點兒抹眼淚。
"小七,你可算是來了!"
伸手拉她過來,寶柒按壓著憤怒,昂著下巴問刀疤臉:"說吧,她欠你們多少錢"
刀疤臉斜了眉頭,臉更丑了:"空調(diào)旅游車費,五星級住宿費,各景點門票,早中晚餐,導(dǎo)游服務(wù)費,旅游紀念品費……"合著不太清楚的普通話,念了一長串單子之后,刀疤臉兒不用計算器就報了一個價,據(jù)他說是優(yōu)惠折扣價。
"一共五萬八千塊錢,還贈送一份意外保險費,特劃算吧"
劃算劃算他奶奶的!
寶柒握緊了季曉蘭的手,盯著斜靠著叼煙拽勁兒十足的刀疤臉,眼睛一眨不眨。
"呵,還真是挺便宜?。 銈冊趺床蝗?
"怎么的不想給"她語氣不善,刀疤臉橫著眉頭,臉色一沉,尖銳的嗓子拔高兒了調(diào),沖大巴車里再喊了一嘴,里面又迅速竄出幾個高矮不一的男人來,瞧著穿著就不是什么好東西,直接就將三個小姑娘給圍在了中間。
單憑這陣仗,在他們看來,足以震懾到幾個女人了。
可是……
這不是碰上寶柒和格桑心若了么
輕謾的咬著牙齒,寶柒無動于衷的抱著雙臂發(fā)笑,"嘖嘖,暗搶不行,準備來明搶了得了,咱也不是不講理的人,按實價給你,就算了事兒,要不然……。"
"要不然怎的,明搶又怎的"刀疤臉橫得不行!
"真特么**??!"吸了吸鼻子,寶柒小痞氣的風(fēng)格再次發(fā)揮到了極點,一歪腦袋,皮笑肉不笑地問:"真想知道你們上頭究竟誰在撐腰!"
"趕緊給錢,再不給錢就把你們幾個扭送到派出所去,到時候還得賠上咱的誤工費!"
"扭唄,姑奶奶讓你扭!"
害怕寶柒吃虧,季曉蘭一拉她的衣衫,小聲兒說:"小七,剛才警察來過了,他們完全是一伙兒的。沒用的!你先借我點錢,我給他們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完了我回去就給你打過來!"
心氣不順,寶柒血液都快沸騰起來了,最討厭這種用錢權(quán)來欺人的東西了。安撫的拍她的手,她說得咬牙切齒,"曉蘭,不是錢的問題,是氣的問題!今兒要是服了軟,一輩子都不舒坦!"
"小七……"
"你別管!"
聽見她們的竊竊私語,那幾個人自然看出來了,價格上是談崩了。
一皺眉,刀疤臉其實也愿意拿容易錢,"這樣兒吧,給你們算五萬,零頭兒就免了!"
寶柒一聽這句話兒,真特么笑了,"什么玩意兒,少來惡心人了!"要說她剛才還保有一絲絲的冷靜,也被刀疤臉這一句話給踢爆了,橫下心來,挑釁的昂著下巴,她冷冷一哼。
"既然實價給你們不要,那么,姑奶奶一分錢都不給!我們走——"
說完,沖格桑心若使一個眼神兒,拽著季曉蘭的胳膊肘就走。
"操,媽的,小娘們兒想跑單"那幾個男人本來就是這個旅游公司養(yǎng)的打手,沒一個不是在道兒上混的無賴。在他們這個行當(dāng)里,宰客的行為被稱為‘殺豬’。正規(guī)的搞旅游賺錢,哪里有‘殺豬’的錢來得快但凡見到像季曉蘭這種單身的,好欺負的外地客,更是一般都要把毛給拔光了。
于是乎……
形勢,緊張了……
刀疤臉想也沒有想,一聲兒口哨之后,幾個男人圍上來就想要抓她們。
三個妞兒長得都不錯,在這些人眼睛里,就不是僅僅是可以宰的‘豬’了,還是能吃的肉!打架斗毆早就家常便飯般的小混子們,誰又沒有干過調(diào)戲婦女的勾當(dāng)干起來自然是輕車熟路,五六個粗壯的大男人欺負三個小姑娘更不會覺得害臊。
寶柒眼神一沉,咬牙冷喝:"自找的!不治治你倆,丫還翻天了,心若!"
"是!"格桑心若大喊:"老大,我早就憋不住了,揍丫挺的!"
心若丫真是個血性兒的姑娘,聲音剛剛落下,一個掃膛腿就已經(jīng)橫踢了出去。
‘嘭’的一聲兒之后,離她最近想要過來抓住她的男人,慘叫聲里就往左偏了腦袋。尖叫聲里,只見他的嘴里噴出來一道紅紅的血線兒,隨著血線淌在地上的,還有他兩顆染滿了鮮血的大門牙。
"啊——"
一聲,又一聲慘叫!
誰會想到,兩個丫頭片子有這等好的身手
尤其是格桑心若,吃了興奮劑般,打得爽死了!
得!
果然是警通大隊的得力悍將,寶柒剛剛出手擺平兩個,其余人等已經(jīng)全部被格桑打得趴下了,而且她還不死心,越打越起勁兒,一看就要剎不住車了,寶柒害怕她揍得太過火兒傷了性格,趕緊出聲兒阻止。
"165,行了,別打了!"
一急,連新兵集訓(xùn)時的代號都出來了。
深口氣,格桑心若收回手,過了一把揍人的癮,她爽得不行。
當(dāng)然,格桑其實并不笨。
寶柒究竟是冷梟的什么人,她大抵是能夠猜測得出來。
有了大姐頭兒罩著,打出事了有人兜著
人兜著,何況是替天行道,一定得過足了女俠的癮!
"老大,揍得真爽!真想打死這些社會敗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