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你是以什么立場說出這種話?你心疼她,是你的母親,想給她留一條命!可那些被她害死的人,誰為他們留一條命?”
江南也知道,自己的要求太過分,但還是想爭取一下。
那可是他的母親,剛剛見面就讓他面對母親會死的下場,他實(shí)在難以接受。
“她是有苦衷的!我從小被江濤抱走,他們用我威脅她,她才會……”
“誰告訴你的?蔡院長告訴你的,還是你的那個好兄弟告訴你的?”恩寧的聲音愈發(fā)凌厲。
江南神情一愕,茫然地看著恩寧。
“如果她不想做……”恩寧憤然指向蔡院長,“三十多年,她有的是辦法拒絕,或者報警,把他們組織一網(wǎng)打盡,可她什么都沒做,一句有苦衷,便害了那么多人,這算什么苦衷?”
“難道她的孩子是命,別人的孩子不是命?還有我的母親,她又做錯了什么?成為江濤還有他們組織的牟利工具!你的養(yǎng)母胡玉又做錯了什么?”
“我……”江南一陣啞口無,剛剛抬起的頭又深深埋下去。
“江南,我本不想來見你,我猜到你想為你的母親求情!這么多年,沒人捆住你母親的手腳,沒人限制她的自由!她在外界還是小有名氣的慈善家!資助了很多孤兒院!可實(shí)際上呢?她做了那么多的壞事!她不值得同情!任何苦衷,對她這種人來說都是脫罪的借口!”
恩寧看向蔡院長,她已淚如雨下,深深的自責(zé)和愧疚,讓她無地自容。
“都是我的錯……是我當(dāng)初識人不清,愛錯了人,一時糊涂犯了錯……我不該被原諒!這么多年,我一直受內(nèi)心譴責(zé),死對我來說是解脫!”
蔡院長哭著看向江南,模糊的淚眼,帶著深深的悲痛。
“南南,不要再為我求情了,是我該死!池小姐說的對,是我自己沒有抗?fàn)庍^,明知道錯,還在繼續(xù)錯下去!我死不足惜!”
江南抱住自己的頭,嗚嗚地低聲哭起來,“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會這樣?”
恩寧走向江南,蹲下來,遞給江南一張紙巾,“江南,你和他們不一樣!就算有血緣,你和他們也不是一類人。你還有你的大好光陰,不要為了所謂的親情和情義迷了方向!”
“我知道你是重情重義的人,可對有些人,不該重情重義,那是愚昧!小姑姑被鄧旭帶走了,鄧旭的身份已經(jīng)暴露了,你再幫他隱瞞下去已沒有任何意義!”
“如果小姑姑出了什么事,你就是害死小姑姑的幫兇,三個孩子沒有父親已經(jīng)很可憐,難道連母親也要失去嗎?”
江南身子一抖,沒有抬頭,但低泣的聲音停止了。
恩寧知道,江南在掙扎,在猶豫,在做最后的抉擇。
“你好好想想,你什么都不肯說,不是在幫他,而是在害他!若他及時收手,或許還有重新來過的機(jī)會?!?
江南忽地笑了,“不可能了!他沒有重新開始的機(jī)會了!”
恩寧蹙起眉心,不明白江南為何這樣說。
恩寧現(xiàn)在只知道,鄧旭是那個組織里的人,具體是什么角色不曉得。
若鄧旭只是一個小人物,罪行不大的話,是有活下去的機(jī)會的。
除非鄧旭已經(jīng)滿身罪惡,已經(jīng)沒有活下去的機(jī)會,江南才會這樣說。
那么鄧旭到底都做了什么?
蔡院長忽地哭起來,“南南,千萬不要說!什么都不要說!媽媽這輩子欠你的雖然多,但欠他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