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書房內(nèi),上官胥和弘玄連連嘆氣。
“天下文人都自稱是許老先生的學生,他是真正的天下人師啊,今日他在承天宮外以死明志,天下文人必定大受震動,如若太子您這時候抓了他的家人,將之統(tǒng)統(tǒng)斬首,那您……”弘玄說到這兒說不下去了,只能長嘆一聲。
上官胥接著道:“那你就會遭天下文人,不,可能是天下人唾罵!”
“您就失了民心了?!?
“而且這是一口黑鍋,皇上擺明讓您背的?!?
“您還不得不背。”
“所有人都看著您。”
“不按皇上的命令辦,您是違抗圣旨,按皇上的命令辦,您是千古罪人。”
“怎么選,沒法選?!?
“往前一步往后一步都是深淵?!?
嚴暮嘴角抽了抽,“你倆能不能說點有用的?”
上官胥于是又嘆了一口氣,“沒有有用的?!?
嚴暮默了一下,道:“先將許家人抓起來?!?
上官胥和弘玄一齊坐直身子看向嚴暮,“殿下,許家人殺不得啊!”
嚴暮沉了口氣,“誰說本王要殺他們。”
“那……”弘玄心思一轉(zhuǎn),即刻了然,“殿下一來是做樣子給皇上看,二來是保護他們?!?
“嗯,以防有不軌之心的人趁亂鬧出更大的亂子。”
上官胥點頭,“只是太子得被罵了?!?
“呵,我被罵的還少?”
“那之后呢?”
嚴暮沉了口氣,“拖著?!?
當天,京郊大營就將許家人抓了起來,不論老少,凡在九族之內(nèi),統(tǒng)統(tǒng)要進大牢。許家人多,只算在盛京城內(nèi)的就有上百號人,于是這隊伍排了長長一條街,百姓們在街兩旁看著。
“許家樂善好施,他們都是大好人啊?!?
“是啊,他們一家人都很和善?!?
“哎喲,造孽,襁褓中的嬰兒都不放過。”
“聽說是太子下令抓人的?!?
“這位原就是大奸臣?!?
“許太子也是被逼無奈,咱們可別忘了,先前饑荒的時候,可是太子妃救濟咱們的?!?
“對,還有那年鎮(zhèn)北關(guān)戰(zhàn)亂,也是太子平定的?!?
“南州的暴亂也是太子的鎮(zhèn)北軍平定的。”
上書房里,弘玄捋了捋胡子,“百姓雖各有說辭,但大多沒罵太子,還說信您定會為許家人主持公道,不會殺了他們。”
嚴暮嗤了一聲,“他們對我哪來的信心?”
“百姓眼睛是雪亮的,這些年您和太子妃做的,他們都看在眼里?!?
嚴暮哼了哼,“本王對自己都沒什么信心?!?
說這話,上官胥來了,說是朝中文臣們在承天宮外絕食抗議,不能修建摘月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