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下的學(xué)子們?nèi)茧y以置信地張大嘴巴,像看怪物一樣瞪大眼睛望著張小卒,大腦因過度震撼一時無法思考。
他們八重天境的教習(xí),就這么被一個十七歲的少年一肩膀頂飛了,還被頂?shù)每谕迈r血,當(dāng)場昏死過去,這說出去誰他娘的會信?。?
“呸!”
“就這點(diǎn)本事也好意思當(dāng)教習(xí),簡直誤人子弟?!?
張小卒朝范昌鳳摔落的方向吐了口唾沫,跟著縱身一躍,落在范昌鳳身旁,探手抓住他的后衣領(lǐng),將其提了起來,而后躍上擂臺。
在學(xué)生們驚愕的目光注視下,他把范昌鳳提到擂臺邊緣,使其雙膝跪地,背北朝南,對著南境方向做出一個下跪磕頭的動作。
殺人誅心,這本不是張小卒的行事風(fēng)格。
可是不這么做,他心里的氣難平。
范昌鳳明明知事理,可他偏偏對此事漫不經(jīng)心,不以為意,顧左右而其他,根本不在乎南境人是否被學(xué)子們曲解誤會,不在意南境人的名聲被輕賤羞辱。
既如此,張小卒也要讓他嘗嘗被人輕賤羞辱的滋味。
張小卒收回目光看向仲友武。
仲友武嚇得激靈靈一個冷顫,沒等張小卒開口,他就自覺且麻利地轉(zhuǎn)身朝南,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嘴上喊道:“南境的百姓和將士們,我混蛋,我口無遮攔,我該死,我對不起你們。你們是世界上最勤勞和最勇敢的人,你們是帝國的驕傲——”
張小卒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不再與他計較,邁步走向李安兄妹二人。
李然在先前張小卒教訓(xùn)仲友武時,掙脫了同窗的阻攔爬上擂臺,把渾身是傷的李安挪到了擂臺邊上。
“多謝公子仗義出手,救我哥哥性命,大恩大德我兄妹二人沒齒難忘,請受李然一拜?!崩钊灰姀埿∽渥哌^來,急忙站起身感謝救命之恩,并彎下膝蓋,要給張小卒磕一個。
張小卒緊步上前扶住李然,阻其下跪,并打趣問道:“剛才還喊著打斷腿都不跪,怎么現(xiàn)在卻跪得這般容易了?”
李然昂起頭看著張小卒,語鏗鏘道:“剛才是丟棄尊嚴(yán)的屈辱之跪,李然的膝蓋當(dāng)然跪不下去?,F(xiàn)在是感恩之跪,李然跪得心甘情愿?!?
張小卒抬手揉了揉她的頭,夸贊道:“好姑娘,沒給南境丟臉,南境以你為榮?!?
“我——我什么都沒做。”李然被張小卒夸的小臉羞紅,接著低頭看向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李安,驕傲之情油然而生,道:“哥哥寧死不屈,他才是好樣的,我以他為榮。”
“他是我們南境的驕傲。”張小卒不吝辭地夸贊道。
說完伸手進(jìn)懷,掏出兩瓶丹藥遞給李然,并講解道:“這瓶是療傷用的,藥效有點(diǎn)兇猛,所以一天服用一粒即可。這瓶是修煉用的,總共三十粒,算是南境人民對你兄妹二人英勇表現(xiàn)的嘉獎?!?
李安傷的雖重,但張小卒這瓶療傷丹藥卻非凡品,治李安身上的傷,五粒足矣。
“公子,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崩钊换琶ν妻o道。
張小卒臉一板,故作生氣道:“給你你就拿著,不拿反倒顯得矯情?!?
“既如此,那我就厚著臉皮收下了?!崩钊灰娡妻o不掉,只好接過丹藥,然后向張小卒深鞠一躬,感激道:“多謝公子饋贈。”
“一點(diǎn)不值錢的身外之物,不必放在心上?!睆埿∽鋽[擺手,接著目光望向臺下,自眾學(xué)子的臉上掃過,不禁皺起眉頭,問李然:“我若現(xiàn)在離開,會不會有人為難你們?”
李然搖頭道:“不會的,院規(guī)森嚴(yán),禁止學(xué)生私下斗毆,所以只要不上擂臺,即使有人要為難我們,也不能把我們怎么樣?!?
說完,她瞪著眼珠子沖仲友武使勁瞪了一眼,她說的“有人”,指的就是仲友武。
仲友武正在偷偷打量張小卒,被李然冷不丁這么一瞪,嚇得心里咯噔一聲,慌忙轉(zhuǎn)移視線看向別處。
“那個不中用的教習(xí)呢?他會不會為難你們?”張小卒抬手指向范昌鳳。
“不會,不會。教習(xí)大人高高在上,怎么會為難我們兩個小孩?!崩钊换琶[手,海之境八重天的教習(xí),被張小卒隨口說成不中用的教習(xí),聽得她眼皮直跳,都快不知道怎么答話了。
張小卒放心地點(diǎn)點(diǎn)頭,道:“如此我就可以放心離開了。過幾日我再來看你們,若有人敢欺負(fù)你們,我定不輕饒了他?!?
后一句張小卒故意提高了音量,意在警告那些對李然兄妹不懷好意的人。
李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事,神情忽然著急起來,壓低聲音沖張小卒說道:“公子,你快些走吧,若是等護(hù)院大人們巡查過來,再想走可就難了?!?
“嗯”張小卒點(diǎn)點(diǎn)頭,他也不想把事情鬧太大,于是沖李然擺擺手,道一聲“走了”,躍下擂臺大步離去。
張小卒招呼上一直站在遠(yuǎn)處看戲的元泰平,二人一同出了演武場,不過卻沒有要離開學(xué)院的意思,而是順著演武場門前的道路,往學(xué)院更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