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天帝全都一驚。
這才看清楚,來者是一個膚色黝黑,須發(fā)潦草邋遢,老實巴交的消瘦男子。
就像田間老農(nóng)一般。
可他立在那,削瘦的身影卻像無垠高大,偉岸如天!
他是誰?
為何會突兀出現(xiàn)?
以他們這些天帝的感知,怎可能連一絲察覺都沒有?
還不等想明白,那消瘦男子猛地一揮手,“滾一邊去!”
一揮手,像風(fēng)暴席卷于長空。
四位天帝的身影,竟是被狠狠地掀飛出去!
“李三生,原來是你這匹夫?。 ?
驀地,黑崖咬牙切齒開口,滿臉的難以置信,“你怎可能還活著?。俊?
從那消瘦男子出現(xiàn)那一瞬,黑崖就已察覺到。
可他也已來不及去阻止。
直至消瘦男子出手,將四位天帝擊退,黑崖終于回過神般,徹底確認(rèn)了對方的身份。
李三生!
劍帝城那位大老爺麾下的忠實走狗,一個在眾玄道墟被視作“不講道理李匹夫”的劍道猛人!
常掛在嘴邊的話就是,這世上的修道者只有兩種,一種是螞蟻,一種不是螞蟻。
可惜不是螞蟻的太少太少。
遠(yuǎn)處,四位天帝滿臉驚怒,唾手可得的一個永恒帝座,卻被人阻撓,任何能不惱?
可當(dāng)察覺到黑崖的反應(yīng),他們都冷靜下來,心中難以平靜。
那名叫消瘦男子太恐怖!
根本不用想,對方必然和黑崖一樣,是來自命運(yùn)彼岸!
消瘦男子直接無視了那四位天帝,只抬手一指黑崖,道:“老實呆著,待會再收拾你這狗叛徒!”
說著,他轉(zhuǎn)身,掌指一抓。
插在呂紅袍神魂中的一縷青色劍氣就被抓出,被消瘦男子一把揉搓成崩碎的光雨飛灑。
而后,消瘦男子抬手在呂紅袍肩膀一拍。
轟!
一片通天徹地的雪白光焰化作一幅晦澀神秘的圖案,融入?yún)渭t袍那生機(jī)已瀕臨枯竭的元神內(nèi)。
這一瞬,呂紅袍的神魂簡直像枯木逢春,一切死氣都被驅(qū)散掉,滋生出澎湃驚人的生機(jī)。
她如夢初醒般,猛地睜大眼眸,看著身前的消瘦男子,以及遠(yuǎn)處的黑崖和四位天帝,神色不禁一陣恍惚。
就像死而復(fù)生,恍如隔世!
“將死未死,剛剛好?!?
消瘦男子明顯松一口氣,朝呂紅袍露出一個憨厚笑容,“姑娘,我奉大老爺之命前來為你解圍,不是壞人!”
呂紅袍何等存在,此生經(jīng)歷過不知多少匪夷所思的事情。
故而當(dāng)面對這一切,很快就冷靜下來,強(qiáng)忍著心中的困惑,道:“你就是壞人,我也姑且先當(dāng)你是好人?!?
消瘦男子撓了撓頭,笑道:“那就好!”
遠(yuǎn)處,黑崖和四位天帝看著這一切,神色各異。
黑崖臉色陰沉難看。
四位天帝則心中沉重。
輕描淡寫間,就把快要死掉的呂紅袍拉回來,續(xù)上了一命,這等手段未免也太可怕!
而此時,消瘦男子已轉(zhuǎn)過身。
他依舊無視了那四位天帝,只把目光打量著黑崖,最終看向黑崖手中的黑色骨鼎,認(rèn)出此物來歷,冷笑道:“你這狗叛徒背叛了劍帝城,原來是跑去給云無相當(dāng)狗了!”
云無相,命運(yùn)彼岸的一位妖道始祖級老怪物,曾被劍帝城大老爺列為必殺的一小撮對手之一。
被這般斥責(zé)諷刺,黑崖根本不在乎,“劍帝城都已覆滅了,你李三生才是真正的喪家之犬,還有臉笑話我,不怕被笑掉大牙?”
旋即,黑崖似意識到什么,眉頭一皺,“不對,你說你奉大老爺之命而來,既如此,那姓蘇的小子剛才何須逃走?你這是在唬我?讓我認(rèn)為大老爺還活著?”
這實在奇怪。
蘇奕就是大老爺轉(zhuǎn)世之身,若他真有能耐安排李三生前來,之前大可不必逃走,而呂紅袍又哪可能差點(diǎn)死掉?
這其中,必有反常之處!
消瘦男子眼神寫滿諷刺,“大老爺?shù)氖侄?,豈是你一個狗叛徒能揣測的?”
轟!
他一步邁出,星空劇顫,時空紊亂。
一股無法形容的霸道劍威,瞬息擴(kuò)散四面八方,籠罩四極。
四位天帝無不變色。
因為消瘦男子僅僅在一步間,竟是把整個星空化作牢籠般,徹底封禁了起來!
黑崖皺起眉頭。
那消瘦男子則眼睛一瞪,喝斥道,“愣著做什么,快滾過來跪著,讓爺爺擰了你的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