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中帶著癲狂,只要自己掌握了公司才是實實在在的,沒人能夠約束自己!
突然,黃銅油燈的火苗劇烈的晃動起來,墻上的影子也跟著扭曲、變形,像是一群張牙舞爪的鬼魅。
娃娃身上的和服輕輕擺動,發(fā)出細微的沙沙聲,像是有人在磨砂絲綢。
阿恒感覺到一股冰冷的氣息順著他的后頸往上爬,像是一條毒蛇,纏繞著他的脊椎,他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的顫抖,牙齒咯咯作響,卻不敢動彈分毫,反而將額頭貼的更緊了,聲音里的渴求愈發(fā)強烈:“神明大人,求求您,幫幫我,只要你能幫我,我什么都愿意做,我會每天給您換新鮮的貢品,我會給您燒最好的香,我會一輩子供奉您,永遠都不會離開…”
香灰簌簌的落下,掉在他的頭發(fā)上,肩膀上,像是一層細密的雪,那股腥甜的煙味越來越濃,幾乎快要把他吞沒,他卻貪婪的呼吸著,仿佛那是世間最珍貴的氣息。
娃娃的嘴唇又動了一下,這次,阿恒看的真切,那嘴唇微微上揚,勾勒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像是在回應他的乞求。
“謝謝神明大人?!卑⒑愕穆曇衾锍錆M了狂喜:“我就知道您會幫我的,我等著,等著看蘇青沅的父母如何出現(xiàn)意外!”
說完話后,他站起身,深深地對著倭國娃娃鞠了一躬,然后轉(zhuǎn)身踮著腳尖,小心翼翼的走出地下室,像是怕驚到了某種沉睡的怪物。
地下室的門被輕輕帶上,發(fā)出吱呀一聲悠長的聲響,隨后歸于死寂。
油燈的火苗漸漸穩(wěn)定下來,橘紅色的光映照著那具倭國娃娃,它依舊端坐在供桌中央,猩紅色的和服在昏暗里泛著詭異的光澤,臉上的笑容愈發(fā)明顯。
供桌上的和果子,不知何時,已經(jīng)變得干癟發(fā)黑,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水分,那碗清水里,浮起了一層細密的黑色絨毛,與娃娃發(fā)鬢上的發(fā)簪墜子一模一樣。
一陣詭異的笑聲在地下室里回響,這具娃娃正是從殷無離手里逃脫的倭國娃娃。
經(jīng)過那一次受傷后,它就一直在療傷,不斷的接觸人類,完成他們的心愿,吸食他們的靈魂,接受他們的供奉。
直到現(xiàn)在,它已經(jīng)恢復了大半。
“男人,我會去找你報仇的?!蓖尥薜淖齑较袷莿恿藙樱骸拔視屇愠挤谖业哪_下,讓你明白神明的厲害!”
它永遠忘不了當時殷無離羞辱它的那一幕,對它來說是刻骨銘心,是可恥的!自己明明是倭國的神明,但在他面前,仿佛像一個剛出世的小孩子,毫無反抗之力,甚至連他的衣角都碰不到。
要知道它在倭國時,被供奉為神明,每日都享受無盡的供養(yǎng),但以前那次倭國qinlue龍國時,發(fā)生了意外,不僅倭國戰(zhàn)敗,簽署了touxiang書,甚至連它都回不去了,仿佛有一股神秘力量將它困在了這里。
它不得已只好在龍國休養(yǎng)生息,好在龍國也不缺有著貪婪欲望的人,對于它來說療傷也很方便。
想到這,倭國娃娃緩緩飄在空中:“我會帶領倭國的子民重新來到龍國,讓龍國再次臣服!”
整個地下室里都是它放肆的笑聲,仿佛它看到了日后的那一幕場景。
片刻后,地下室里再次陷入了沉寂,仿佛剛剛什么也沒有發(fā)生。
而阿恒不知道的是,那些被實現(xiàn)的愿望,從來都不是免費的,每一個愿望實現(xiàn)的背后,都藏著一筆血淋淋的交易,而他,已經(jīng)成為了這具倭國娃娃最忠誠的祭品。
此時,秦晚和殷無離還在吃著飯,只不過秦晚的胃口沒有那么好,她在思索著蘇青沅的情況,如果被她老公害了也太可惜了。
“還在想那個女人?”殷無離抬眸:“如果她需要幫助,想來會給你打電話的?!?
秦晚單手撐著下顎:“就怕她回家之后當面詢問,然后她老公找借口解釋,打消了她的質(zhì)疑?!?
殷無離聞,看向秦晚,嘴角半彎:“一旦脫離了戀愛腦稱號的女人都是福爾摩斯,你要是擔心的話,我們就去她家附近看看?!?
“她沒給我說她住在哪?!鼻赝頁u了搖頭:“算了,幫忙也不是強求來的,順其自然吧?!?
殷無離看著她,緩緩笑開了,禁欲低沉,明眸皓齒,身后的燈光仿佛在這一刻都成為了他的陪襯品。
忽然,他的手指一滯,抬眸看向秦晚身后,像是穿透墻體看到了遠處的場景,他的嘴角微彎,沒想到還能讓它茍延殘喘下來。
“怎么了?”秦晚看出他的異樣,開口問道。
殷無離一向黑如深潭的眸,多了幾分情緒:“那面墻裝修的不錯。”
“墻?”秦晚回眸,順著視線看去,只見后面的墻上有些涂鴉,還有畫框掛在上面:“你要是喜歡回頭找人在家里裝修一下?!?
“好?!币鬅o離淡笑點頭:“對了,重陽道長還沒吃東西,我剛打包了吃食順路給他送去。”.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