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徐海波猛地一拍自己的大腿,道:“當(dāng)初我就奇怪,為什么不把蒙城作為依托,全軍北向宿縣;這個時候,我們轉(zhuǎn)向固鎮(zhèn),其實與當(dāng)初的蒙城計劃同出一轍,首先可以令我們十二兵團立于不敗之地,然后再想著北攻宿縣,這樣才是真正打仗的!”
**與張賢對視了一眼,看來英雄所見略同,徐海波原來也早就對兵團的作戰(zhàn)方針不滿了。
聽他提到了蒙城,張賢不由得問道:“對了,老徐呀,吳周副司令并不是沒有打過仗的人,當(dāng)初與日本鬼子在豫鄂邊也打了幾個漂亮的勝仗,他怎么就不明白蒙城的重要性呢?把我們的大后方給弄丟了呀?”
聽到張賢如此一說,徐海波卻是氣不打一處來,憤憤地道:“這哪里是吳副司令的過錯呀,這純粹就是那個一一零師師長沈鳳起犯的一個低級錯誤!”
“哦?”**與張賢都不由得一愣。
徐海波接著道:“吳副司令讓一一零師留守蒙城,帶著我們四十九師和二十三師兩個師渡過渦河,準(zhǔn)備往南坪集來與兵團主力會合,可是也就在我們剛剛到達板橋集的時候,吳副司令卻接到了沈鳳起的一個報告,說發(fā)現(xiàn)渦河北面有共軍部隊穿插過來,威脅過河的我軍輜重。當(dāng)時吳副司令接到這個報告馬上召集我和二十三師的黃師長,要求我們兩個師各出一個團以保護輜重隊的安全;可是在這個時候,那個沈鳳起卻又打來電話,說他已經(jīng)派出了一個團,正趕往渦河北岸,驅(qū)散騷擾的共軍。吳副司令一聽,很是滿意,便沒有令我與黃師長再出兵,同時要求一一零師務(wù)必要守住蒙城,哪怕是輜重全失,也要死守蒙城?!?
“既然如此,為什么蒙城還會丟呢?”**不解地問道。
聽到他問起,徐海波憤怒地道:“哪知道,剛剛到半夜里的時候,吳副司令又接到了這個沈鳳起師長打來的報告,說是他的一個團陷入了共軍的包圍里,他顧不得其他,帶著一一零師的另兩個團想要救出那個被圍的團,剛剛出了蒙城,過了渦河橋,蒙城便被共軍占領(lǐng)了,而那些圍住他那個團的共軍也撤圍而去,他這是中了敵人的聲東擊西之計!”
“就這么簡單?”張賢不由得有些懷疑起來。
“是!”徐海波道:“就這么簡單,看起來,就好象是沈鳳起故意要把蒙城拱手相讓給共軍!這還不是奇怪的,他那個被圍的團竟然也毫發(fā)無損,仿佛是與共軍在唱雙簧!”
**與張賢不由得對視著,徐海波的話說出來如此得輕松,可是想來當(dāng)時的情景卻定然不是這么兩句話可以說清楚的。
“為什么你的說法與吳副司令的說詞差了這么多?”張賢經(jīng)不住地問道,這其實也是**所懷疑的。
“吳副司令怎么說?”徐海波連忙問著。
當(dāng)下,張賢一五一十地把吳司令的話講了出來,同時道:“吳副司令把丟失蒙城的所有罪過都攬在了自己的身上,一絲也沒有讓沈鳳起承擔(dān)什么!”
“哼!”徐海波從鼻子里冷笑了聲,道:“這個吳副司令最是護短,當(dāng)時聽說蒙城丟掉,我還認(rèn)為共軍剛剛占城,定然立足未穩(wěn),還建議八十五軍與我們師殺他一個回馬槍,但是那個沈師長連夜趕來向他請罪,還說了許多令人喪氣的話,這個吳副司令便把我的提議給丟在了一邊,而對于我對沈鳳起的責(zé)問卻無動于衷,反而一心護短,實實地氣人!不過,后來我聽二十三師的黃師長說起,這才知道,這個沈師長當(dāng)年打鬼子的時候,曾經(jīng)救過吳副司令的命,他們兩個人的關(guān)系就有如父子一般!”
“原來是這樣!”**恍然大悟。
可是,張賢卻覺得有許多的不對勁,不由得又想起了當(dāng)初呂奎安到新成立的十二兵團調(diào)查共諜的事來,或許,八十五軍里真得有**的間諜,而這個作他校友的沈同學(xué),想想當(dāng)年在陸大時激進的表現(xiàn),便令張賢不寒而栗起來。
徐海波與**并不知道張賢在想些什么,此時徐海波正在向楊軍長請示著四十九師的動向。
“軍長,如今回到了十八軍,我也再不想聽從那個姓吳的老頭來指派了!”徐海波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道,這很符合他作人的特點,除了幾個十分親近與了解他的人,很少能有人跟他合得來!
**笑了笑,這才道:“你們四十九師還在趙家集,你們師的戰(zhàn)斗力不是很強,我看也沒必要趕到南坪集跟我們匯合了,你帶著你們師徑直向東,從趙家集出發(fā),經(jīng)羅集,向湖溝集的方向前進,到達固鎮(zhèn)的西北方向,并且負(fù)責(zé)這個方向上的警戒,同時你要及早與李延年兵團取得聯(lián)絡(luò),以引導(dǎo)我們十八軍的主力進入固鎮(zhèn)!”
“是!”徐海波響亮地回答著。
**點了點頭,這才又道:“兵團指揮部會在天亮之前下達轉(zhuǎn)戰(zhàn)的命令,你也要及早地回去做好準(zhǔn)備,我就不留你在這里了!”
“明白!”徐海波點著頭,重新披上了自己的軍大衣,同時戴上了帽子。
“呵呵,還困嗎?”張賢開著玩笑地問著他?
徐海波愣了一下,卻是一聲苦笑:“從我當(dāng)兵的那一天開始,就從來沒有想睡過一個好覺!呵呵,這么多年都習(xí)慣過來了,真要打起仗來了,哪個還困的喲?”
張賢也跟著笑了起來,的確如他所說的一樣,當(dāng)兵的在這個亂世里,怎么可能會睡一個好覺呢?
其實亂世中,何止是當(dāng)兵的人?這天下所有的人,又有幾個敢睡得安穩(wěn)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