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上,馬連長卻有些不解地問著此時已經(jīng)跑過來的陳大興:“營座,你為什么不讓我們用機槍掃射了?”
陳大興回頭瞪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你還嫌不亂嗎?這些老百姓要是再聽到機槍的聲音,不知道又要亂成什么樣子了!”話是雖然是這么的說,也只有他知道其中的原因。在他沖到河邊的時候,分明看到那個懷抱著一個傷員的**兵正是張義,在關(guān)鍵的時候,他還是將張賢的當(dāng)初的告誡拋在了腦后。張賢曾經(jīng)告誡過他們,如果在戰(zhàn)場上遇到了張義,那就要公事公辦,沒必要由于他而手下留情,因為他同時也不愿意看到自己的那些同袍兄弟中的任何一個有所閃失。
在最后的關(guān)頭,陳大興還是手軟了起來,張義與張賢從背影上看去實在是太象了,令他根本就下不去手。想一想,他已經(jīng)放過張義不止一回了,又何必在乎再多這么一回呢?只是陳大興還是有一些疑惑,不知道這個張義會不會象自己對待他一樣,將來一旦自己落在他的手中,他會不會放過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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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之前,張賢與**一起抵達(dá)了洄溜集,楊軍長連夜布置,十一師利用陳大興奪得的船只,讓兩個團順利的渡過了潁河,到達(dá)了河對面的渡口,將上、中、下的三個渡口一起占領(lǐng),這就等于是有了一個橋頭堡。**軍長命令十八軍的工兵部隊連夜趕制浮橋,以便大軍通過。也就在這個時候,被楊軍長派出去的十八軍的搜索隊從北岸偵察回來了。
搜索隊的隊長喬書強也算是十八軍的老兵,在南麻一戰(zhàn)中表現(xiàn)出色,于是由排長被提升為了連長,此時擔(dān)任的搜索隊隊長一職卻是相當(dāng)于一個營長,這還是張賢的提議,所以喬隊長對于張賢倒是懷著十二分的感激。
在**設(shè)在洄溜集的十八軍臨時指揮部里,喬隊長當(dāng)著楊軍長與張賢和王元靈的面,詳細(xì)地解說了此時北岸的情況。
“可以肯定,北岸駐防是就是我們的老對手,共軍的襄河縱隊!”喬隊長告訴大家道:“在我們對面布防的是他們的第一旅,他們在阜陽對面的整個河岸都構(gòu)筑起了工事,就是不讓我們渡河!”
**與王元靈都為之一愣,楊軍長經(jīng)不住地道:“看來這個襄河縱隊是跟我們十八軍飆上勁了,我們到新蔡,他們也到新蔡;我們到阜陽,他們也到阜陽。在新蔡,他們在洪河堵截我們,到阜陽,他們又在潁河堵截我們,真是附骨之蛆,甩都甩不掉!”
王元靈也點了點頭,對這個襄河縱隊深惡痛覺地道:“我們真得應(yīng)該將這個襄河縱隊全數(shù)殲滅再走,也省得我們有后顧之憂!”
**卻搖了搖頭,嘆了一聲,道:“你以為我不想呀?只是上面的命令催促得這樣急迫,宿縣是不能丟的!”
“徐州方面為什么非要把十六兵團抽走,這個時候卻要我們?nèi)绱说帽济 蓖踉`不由得有些埋怨地道。
**苦笑一聲,道:“劉峙那個人就是無能之輩,我們在他的指揮下只好疲于奔命了!”
張賢道:“我想十六兵團抽走,定然有他的苦衷,只是以劉汝明的第八兵團,如果全力守備,我看宿縣應(yīng)該還是可以守住的!”
“屁!”**不屑地道:“劉汝明那家伙只要不逃跑就算不錯了,他們跟共軍一打,向來是一觸即潰的,指望他守住宿縣,那簡直就是個笑話了!”
張賢默然無語,**的話雖然刻薄,但是話語里卻又顯得如此得無奈,其實此時的國軍已然與抗戰(zhàn)時期截然不同,其中又何止一個劉汝明呢?
**再一次面對喬書強,問道:“喬隊長,襄河縱隊的另外兩個旅部置到了哪里?你知道嗎?”
喬書快搖了搖頭,道:“我只知道他們還有一個旅就在阜陽北面的插花集一帶,至于另一個旅卻沒有探聽出來?!?
**點了點頭,讓他下去休息,這才對著大家道:“看來,這個劉興華是把主力放在了阜陽的對面,這邊是兩個旅的兵力,他們另一個旅可能在上游阻擊第十軍渡河!”
張賢與王元靈都點著頭,同意楊軍長的分析。
**來到了地圖之前,思索了一會兒,這才對自己下屬的兩位師長道:“明天等橋架好之后,一一八師向西北方向的插花集挺進,掃清我們前進的障礙;十一師轉(zhuǎn)回頭掃蕩阜陽對岸的敵人沿河陣地,務(wù)必要在明天天黑之前拿下阜陽對岸的渡口!”
“是!”張賢與王元靈異口同聲地回答著。
**布置完畢之后,又長出了一口氣,對著兩個師長道:“我們從洄溜集迂回渡過潁河,劉興華定然已經(jīng)知道,所以明天的戰(zhàn)斗可能十分激烈,也可能一無所獲!”
張賢明白他說的意思,以這么長時間與劉興華的較量來看,這個劉司令員向來是不吃眼前虧的人,除非發(fā)起狠來,非要與十八軍打上一仗,就象當(dāng)初在象河關(guān)死磕;而大部分時候,他都會采用游擊戰(zhàn)術(shù),一看見勢不好,便溜之大吉了,而等你稍一松懈,又卷土重來,就象當(dāng)初的上蔡和淮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