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面的悅莊第一次出現(xiàn)了共軍的正規(guī)部隊,作為搜索隊隊長的陳大興帶著一個營的兵力,在那些共軍還沒有站住腳,剛剛進村的時候,便對他們發(fā)動了襲擊,倉促之間,那支共軍的隊伍急忙退出悅莊,向東退卻,陳大興帶人追擊一陣,繳獲了一挺捷克式輕機槍,以及數(shù)把步槍,滿載而歸。
得知共軍的正規(guī)部隊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南麻的周圍,所有的人都緊張起來,大家馬上提高起了警惕。胡從俊認為這個時候就是共軍正在集結(jié)的時候,他敏銳地感到,大戰(zhàn)馬上就要到來了。即便如此,他還是派出小分隊四處出擊,這讓師部里的許多人都有些不解。
但是張賢卻知道胡師長的良苦用心,他是想乘著敵人站立未穩(wěn)的時候,以幾場小仗的勝利來鼓舞大家的士氣。因為胡從俊十分得清楚,這一仗對于整編十一師來說,就是一個生死的關頭,此時的整編十一師,仿佛是當初孟良崮被共軍四面包圍的整編七十四師,在兵力與氣勢上,他們是處于絕對的下風。
小分隊的四處出擊,顯然也打亂了解放軍方面預設的布署,開始的時候,他們面對這種獨狼戰(zhàn)術(shù)顯得有些無可奈何,其實這種游擊戰(zhàn)術(shù)原本就是他們最為擅長的。幾次交鋒之后,解放軍也找到了一個比較好的方法來對付,專門抽出部分兵力,埋伏在各部隊行進的外圍要點上,如果有國軍的小分隊出現(xiàn),立即加以還擊。
這一次,陳大興的搜索隊卻是吃了一個大虧,在寨里村附進中了共軍的埋伏,被對手的一個團所截擊。槍聲起時,大家還以為共軍的進攻已經(jīng)開始了,所有的人都各就各位,緊張萬分的守住自己的崗位,以防敵人的突入。
一一八旅的一個前哨連離著寨里村最近,那個連長果斷地從隱蔽所出擊,經(jīng)過半天激烈的戰(zhàn)斗,總算是將陳大興的搜索隊救了出來,而這個時候,這個搜索隊也幾乎成了殘廢,損失了上百號的人。
在陳大興的搜索隊出事之后,小分隊的活動不再有原來那么活躍,胡從俊知道這個時候的整編十一師已經(jīng)完全處在了共軍的四面包圍之中,盡管他還不知道對手有多少的兵力,準備何時對自己發(fā)起攻擊,但是這個結(jié)果已經(jīng)成了必然。
雖然對于援兵不抱太大的希望,張賢還是力勸胡從俊向鄰近的各部隊求救。在胡從俊的口述之下,張賢首先往徐州方面發(fā)去了緊急求援的電報,同時也向此時身在東里店和西里店的整編二十五師與整編六十四師發(fā)去電報,這兩只部隊此時是離著他們最近的。但是根據(jù)以往的戰(zhàn)例來看,往往這個最近的援軍總是最后一個到達,也并見得是他們不賣力,而主要卻是因為對手的阻援重點也放在那里。除了這兩個整編師之外,沂水城的整編第九師,新泰城的整編七十五師,以及此時在萊蕪也被整編了的邱雨青的整編第五師,屬于外圍的第二梯隊,張賢都一一發(fā)去了電報。尤其是對萊蕪的整編第五師,張賢一連給邱雨青發(fā)去了三封急電,畢竟在山東戰(zhàn)場上,整編十一師與邱雨青的整編第五師一直是并肩戰(zhàn)斗的,雖然邱雨青與胡從俊兩人有些隔閡,但是畢竟這兩支部隊還是很有淵源,三十二團就有一個營是從當初的第五軍里調(diào)過來的。
當然,面對如此形勢,身處徐州的顧祝同也看出來了什么,這幾乎是與當初的孟良崮如出一轍,只是這個時候整編七十四師換成了整編十一師,這兩支部隊都是國軍中的王牌。雖然對于整編十一師來說是一個危機,但是對于陸軍總司令來說卻也是一個戰(zhàn)機,他除了命令外圍的各部隊向南麻靠攏,反向包圍陳粟所部外,又命令此時身在濰坊的李彌所部,整編第八師星夜趕往臨朐,打算徹底地截斷陳粟大軍向東北方向的退路。
這真是一個火熱的七月,只是這個七月里,在整個山東戰(zhàn)場上,卻并非沂蒙山區(qū)里的這場戰(zhàn)役引人注目,而更令身在南京的蔣**坐臥不安的是此時已經(jīng)渡過黃河,正在魯西南與第一兵團周旋著的劉、鄧所部的那十二萬多人,那邊的戰(zhàn)事也極其激烈。劉鄧大軍在月初奪下鄲城、曹縣后,又于月中將第一兵團的三個師分割包圍在了巨野與金鄉(xiāng)縣之間的羊山集、獨山集等地,此時的戰(zhàn)斗正在如火如荼地進行之中。
蔣委員長在南京如何也呆不住了,決定親往前線,坐鎮(zhèn)指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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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五日傍晚,南麻東面的小規(guī)模戰(zhàn)斗打了起來,先是九縱一個團試探性地向著整編十一師的前哨陣地石臼村發(fā)動了攻擊,這是一場接火之戰(zhàn),雙方都小心翼翼,作為解放軍來說,想要找出對手防御體系的薄弱環(huán)節(jié),找到了個突破口;而作為整編十一師來說,也想知道對手的進攻能力有多強。
石臼村,正是一一八旅的最前沿,在這里龍?zhí)煅穆爮牧藦堎t的主張,只放了一個連的兵力,但是卻虛張聲勢,沿著公路兩邊挖出了二十多個地堡,組成了一個隱蔽的交叉火力網(wǎng)。
當石臼村的電話打到一一八旅的旅部時,張賢正在這里和龍?zhí)煅纳塘恐鴸|部防衛(wèi)的事宜。
“打起來了!”三五二團的李現(xiàn)法團長徑直跑進來,雖說十分急迫,但是多少好象是長出了一口氣的樣子,確實,風聲鶴唳的日子太不好過了,哪不如早一些打起來。一旦真得打起來了,就仿佛是一塊石頭終于落了地,卻也不用去管他這塊石頭落下來的時候,會砸到誰。
張賢與龍?zhí)煅亩紓?cè)耳傾聽,果然東面的槍聲大作,有如炒豆子一樣。
張賢馬上放下了手中的地圖,對著龍?zhí)煅牡溃骸袄淆堁?,你在旅部里坐?zhèn),我跟著李團長去三五二團里看一看!”
龍?zhí)煅恼艘幌?,道:“阿賢呀,還是我去吧,哪一回你都要搶到我的前面,這一回就讓我到你的前面吧!”
張賢笑了一下,對著他道:“今天這是頭一仗,我有些不放心,也想看一看共軍的戰(zhàn)力到底如何。今天以后,就是你去的了!”
龍?zhí)煅闹雷约簾o法說動張賢,只好無奈地點了點頭,同時一聲苦笑:“阿賢呀,你這個人就是這么好,打仗的時候沖在最前面,搶功的時候卻躲在最后面!”
張賢笑了一下,沒有反駁,召呼了李現(xiàn)法一聲,帶著熊三娃跟在他的后面,向東面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