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過去,她早已經(jīng)結(jié)婚生子有了新的家庭。甚至,她的兒子也在去年結(jié)了婚。
她的兒媳今年剛懷孕。
她過平淡的日子,已經(jīng)過習(xí)慣了。她現(xiàn)在只想抱孫子,不想再去回憶那些痛苦的往事了……
“大王姬……”
心中確定了自己想要什么,柴嬤嬤咬了咬牙,低著頭從椅子上謙卑地跪下,“大王姬,您要問奴婢想不想報仇,奴婢當(dāng)然想,奴婢做夢都想。
但奴婢只是個不值一提的小人物。
花家樹大根深不可撼動,奴婢即便是舍了命,恐怕也傷不到人家的一根手指啊……”
“呵?!?
聽出柴嬤嬤話語中的不情愿,司霜涼涼地笑了一下。她抬了抬手指,將捻在手中的信箋遞給烏云,并淡淡沖柴嬤嬤抬了抬下巴。
烏云恭敬接過信箋,立刻將信遞到柴嬤嬤面前。
“這……”
有些疑惑地,柴嬤嬤雙手接過信一看。
看著信中簡意賅的“帝心厭極,正是時機?!卑藗€大字,柴嬤嬤心中一驚,忙抬頭看向司霜,“大王姬,這是京城里的消息嗎?”
“嗯?!?
司霜點了點頭,笑著對柴嬤嬤分析,“現(xiàn)如今,君邑光對于花家的忍耐,已經(jīng)將近極限,他現(xiàn)在只缺一個合適的借口而已。
你進京一趟,把借口給他,他自然會除掉花家,幫你報仇。”
“可是……”
聽完司霜的計劃,柴嬤嬤一臉為難,“可奴婢只是一個小人物,如何能上達天聽,把那件事告訴皇上呢?
而且,皇上知道那件事之后,他放不過花家,肯定也放不過奴婢啊?!?
想到自己畢竟也參與了那件事情,柴嬤嬤心中一顫,忙磕頭求饒,“大王姬,奴婢的兒媳婦還懷著孕呢,奴婢不想死啊……”
“呵?!?
見柴嬤嬤恐懼發(fā)抖的樣子,司霜忍不住笑了一下。
她站起身,緩步來到柴嬤嬤面前,語氣淡淡地提醒,“柴嬤嬤,你們天中有一句話叫養(yǎng)兵千日用兵一時,對吧?
有些事情,從你一開始來到月宛,就已經(jīng)注定了,不是嗎?
在月宛,你安居樂業(yè),生兒育女,我已經(jīng)給了你二十多年的平穩(wěn)生活,難道,你還不肯知足嗎?”
“奴婢……”
聽著頭頂上越發(fā)冰冷涼薄的聲音,柴嬤嬤額頭忍不住冒出冷汗。她兩手撐地,連忙磕頭請罪,“奴婢知錯,奴婢知錯……大王姬您別生氣,奴婢這就回去收拾東西前往京城,奴婢這就前往京城……”
“嗯?!?
見柴嬤嬤終于識趣,司霜滿意點頭。
紆尊降貴地彎下腰來,她親自將柴嬤嬤從地上扶起。目光掃了眼柴嬤嬤左手上的六根手指,她笑著安排,“你到了京城,若是不知道該如何行事,可以先去將軍府,找一個叫尹筱柔的人。
你把事情全告訴她,她會想辦法幫你。
至于你在這邊的兒孫,你放心,無論你最后能不能平安回來,有我在,自會護佑他們平安榮華,一生無憂……”
“是,奴婢明白?!?
柴嬤嬤連忙點頭。
在烏云的陪伴下,她回家收拾收拾東西,淚別了親人之后,當(dāng)天,便馬不停蹄地出發(fā)前往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