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屹的聲音又冷又硬,句句尖刻,字字誅心。
沈灼瞬間臉漲得通紅,羞忿難當(dāng)。這些話讓她想起前世為嫁蕭屹,自己做的那些蠢事,糗事。那時的她,滿眼滿心全是癡戀,完全不管不顧,像飛蛾撲火一般撲向他。卻不曾想,自己的一腔赤誠,竟是被他如此看不起,如此嘲諷!
沈灼惱怒道:“你管我要再嫁誰!你放心,我就是嫁和尚,嫁道士也不會糾纏于你!再說了,就算不嫁人,我還可以絞了頭發(fā)做姑子去!”
“簽字!”
沈灼“啪”地一聲,將筆拍到蕭屹面前,將和離書又往他面前懟了懟。
蕭屹咬了咬后槽牙,用帶血的舌尖,舔了舔嘴角,露出白森森牙,森冷地笑:“簽字?沒問題。不過在這之前,有些賬,我得先討回來?!?
“什么賬?我欠你什么了?”沈灼瞪著蕭屹,感到莫名其妙。
沈灼的話音還未落,就覺得一陣天旋地轉(zhuǎn),等一回神,整個人已經(jīng)被牢牢禁錮在蕭屹懷里。
“你,你......”沈灼驚駭,完整的話還沒出口,嘴上猛地一疼,竟是被蕭屹狠狠一口咬上唇瓣。
血,瞬間就破皮而出!痛得沈灼眼淚花花直轉(zhuǎn),卻呼不出聲,因為口舌早被蕭屹堵死。
沈灼拼命掙扎,慌亂中摸到桌上的酒壺,于是,她拎起酒壺就往蕭屹頭上砸。“咚~咚~咚~”,聲聲震耳,沈灼沒留一點余力。
守在屋外的鶯兒聽到屋內(nèi)動靜,一個轉(zhuǎn)身就想進(jìn)去,她才剛一動,身子陡地一麻,竟然失了力氣。原來是被同樣守在外面的陸云點了麻穴。
陸云沖鶯兒搖搖頭,小聲道:“他們的事,我們別插手?!?
墨玉軒并不隔音,陸云和鶯兒守在屋外,屋內(nèi)的對話聽了個七七八八,雖然不太知道兩人說的什么,但成親,結(jié)盟,嫁人,和離這幾個意思還是明白的。
鶯兒怒視著陸云:“要真打起來,我家小姐如何打得過七殿下!”
陸云輕嗤了聲,道:“呵,與你家小姐在一起,哪一次吃虧的不是我家主上?”
鶯兒一想,好像確實這樣,便熄了進(jìn)去救主的念頭。
屋內(nèi),兩個人仍在纏斗。
沈灼拿著酒壺使勁捶打蕭屹,蕭屹不躲不避,也不放手,他叼著沈灼的唇,用力研磨,像吸血的水蛭,一絲一毫都不放松。
沈灼不知道過了多久,嘴上疼已麻木,手上的勁也沒了,身子一陣陣發(fā)軟,眼前有些發(fā)黑......她心想,這人怕不是要吸光她的血。
淡淡的茉莉清香,帶著沈灼特有的溫軟,一絲一縷在蕭屹鼻端縈繞,隨著一呼一吸,進(jìn)入他體內(nèi),那淺淡的,若有似無的香氣,終是安撫住他心底狂突的怒氣,緩解了他焦躁不安。
蕭屹混沌的神智,漸漸變得清明。他輕輕蹭了蹭下沈灼的唇,然后松開牙,緊錮沈灼的手臂也松了。
沈灼見狀,用力將蕭屹推開,還狠狠踹了他幾腳,然后捂著嘴,一跳八丈遠(yuǎn),站在最遠(yuǎn)處,惡狠狠地看著蕭屹。
“你失心瘋了不成?!”沈灼怒斥。
沈灼倒沒覺得,蕭屹此番舉動是想占她便宜。
要知道,前世沈灼想讓對方占她點“便宜”,那得費多少心思勾引才行。甚至沈灼一度懷疑過,蕭屹是否有隱疾?她還去各大青樓討了不少秘笈回來。
可沈灼從來不知蕭屹真正的心思,他生生壓制著自己,不過是喜歡沈灼用那些小手段而已。
蕭屹用手抹了下嘴角,見有鮮血,他伸出舌尖一卷,將唇角鮮血悉數(shù)咽下。
“你咬過我多少回了?”蕭屹淡聲道。他神色間帶了絲慵懶。仿佛進(jìn)食過后的猛獸,懶洋洋的,有一份愜意的從容。
沈灼突然覺得,自己就是那份食物。
“你要再動我,我咬死你!”
“不動你,哪來的小石頭?”蕭屹睨著她,略有戲謔。
“和離書,我可以簽,不過,你要敢起另嫁他人的心思,就別怪我不客氣。”
沈灼敏銳的發(fā)現(xiàn),此時蕭屹與往常大不相同。人雖還是那個人,但神情完全不同,少了一貫的冷肅淡然,多了份囂張狠戾。他的眼底有薄薄的血色,整個眼睛竟是紅的。
沈灼不由暗暗心驚,原本想回懟的話,也咽了回去。
蕭屹見沈灼變得乖順,不再出頂撞,不覺滿意地點點頭。若這時,嬌嬌想要月亮,那他也是可盡力一試的。和離書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嬌嬌開心就好。
兵法上有云:誘敵深入,徐徐圖之。
蕭屹舔了舔嘴唇,他還有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