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落地窗前,男人靠在雕金沙發(fā)里,深諳眸子望著遠(yuǎn)處漸漸暗下的晚霞……
他單手拿著玻璃酒杯,杯底輕磕水晶茶幾,低垂眉眼似乎在沉思著什么難以紓解的事。
忽然,房門被人從外面敲響。
他嗓音低沉,“進(jìn)來?!?
門緩緩?fù)崎_,女人一臉欣喜地拿著一本書疾步而來。
“沈驍行,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安若邊走邊翻開手里的書,從里面拿出一張折疊整齊,卻泛黃嚴(yán)重的信紙。
男人聞聲頓時放下酒杯,起身過來之時,她抬起頭嗅了兩下,蹙眉看他。
“你喝酒了?”
沈驍行提起唇,心虛一笑:“喝了一點(diǎn)。”
安若沒跟他斤斤計較,把那張泛黃的信紙遞給他,“你看看誰寫的?”
男人接過信紙展開,快速看了一遍后,眼神逐漸深諳下來。
遙想當(dāng)年,身處絕望的聞溪趴在桌上寫下絕筆信。
“阿拓,當(dāng)我聽到你還活著的消息,心里很開心,也很慶幸你擺脫惡魔的囚籠。但是我卻不能再去尋你……因?yàn)樵谶@場感情中,我們彼此都失去太多,這跟我最初的幻想背道而馳。這么多年我沒有一天不思念你,可老天偏偏讓我們分離。請?jiān)徫也晦o而別,我既逃不出沈家這座牢籠,又無法放下仇恨與他白頭相守。只有我死了,才能守住你還活著的消息,我不后悔,因?yàn)楹芸煳揖湍茏杂闪恕谖倚睦铮阌肋h(yuǎn)是我的丈夫,下輩子我等你再來娶我?!?
信上很多字都已經(jīng)模糊不清,甚至還有水滴過晾干的痕跡,可見寫這封信時,聞溪的心情有多難過。
沈驍行淡淡的合上信紙,“哪里找到的這封信?”
“之前沈宅毀為一旦的時候,有個老傭人無意間收拾出來的舊物,我讓他們?nèi)旁陔s物房。”安若深吸一口氣,緩緩道:“前幾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想進(jìn)去看看,結(jié)果翻到了這本書?!?
這信紙就夾在書頁里。
“你說,既然老爺子在乎聞溪祖母,為什么不把信收藏起來?”
男人語重心長道,“估計是老頭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有這張信?!?
老爺子活著的時候一直不敢踏進(jìn)聞溪的住過的房間,下人又不常去打掃,那院子年久失修早已破爛不堪。時間久了,人們路過那里都要繞道走,誰又會進(jìn)去翻找女人的遺物。
這張信就被閑置了幾十年,無意間被安若翻開……
可惜了,沈霽到死也沒能看過這封信。
不過他看過又能怎么樣?
愛而不得,注定了他孤寂的一生。
“對了,叱云家那邊有消息了嗎?”
“要不是從……舅姥爺口中得知這些事,還真難以想象叱云家為什么這么不待見沈家。”沈驍行長嘆一聲,“叱云家現(xiàn)任家主是叱云霆,到了他這一輩,已經(jīng)不太能接納叱云拓認(rèn)祖歸宗了。”
“可舅姥爺他本就是叱云家的人,又不是走丟了或者被逐出家族,干嘛不讓回去?”
“這一切不都是因?yàn)槔蠣斪釉斓哪??!鄙蝌斝袑⑿偶堉匦聤A回書里,“叱云霆幼年多次被他傷害,人家心里肯定記著這仇。”
“那怎么辦?”安若微微皺起眉,“總不能讓舅姥爺有家不能回吧?”
“我打算親自去一趟費(fèi)城,如果叱云家真的不接受他,就把他留在我們這照顧?!鄙蝌斝醒凵裆铄涞赝?,“這件事我還沒找著機(jī)會同你商量……”
安若想也沒想的道,“可以啊,要我的意思也別去叱云家了,既然人家不愿意,那我們照顧他也什么不好?!?
“你真的愿意養(yǎng)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
“哪里八竿子打不著了?”安若輕笑,“他不是你舅姥爺嗎?我們這也是幫媽媽盡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