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靠在椅子上的江望麒突然叫了起來,一旁的老者幫他擦了擦口水,沙啞著嗓音安撫道:“沒關系,不要害怕,這些都是我們請來談事情的客人。”
“幾位,是我孫女說服了我出面見你們,你們要清楚一點,我們并非十惡不赦的壞人,我們所讓的一切,都只是為了維持家族的利益和安全,幾十年前,如果不是我父親江守鑫花了大量財力開山修渠,填平水庫,將水中那些東西引到了卒坑源,那千島湖就不會今日的秀美太平?!?
“大哥,你沒必要跟他們講這些。”另一位老者說道。
老人擺了擺手,他語氣平靜,接著講道:“按照當年陳師的原話講,那些陰物隨水而生,千島湖是新安江的三水匯聚之地,只要江水一日不干,那些東西就永遠不會消亡?!?
他講的就是毛西瓜,我此時再也忍不住了,插話道:“不對,那些東西也會消亡,我們之前所見到的,全被潮生的鋼叉攪碎了?!?
老人面露微笑,解釋說:“年輕人啊,我問你,你覺得水里的螃蟹魚蝦有可能殺完嗎?”
“傳說三分真,七分假,那些陰物并非源自于當年義軍,而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存在了,久到無法溯源,東漢時期新安江叫浙水江,浙江二字由此而來,南朝時的民間著作幽冥錄中描述了一種東西,古籍形容其為,大小不一,頭頂一盆,黑發(fā)雜生,盆下蟹螯聚群成顱以發(fā)連之,得水則勇猛,失水則無力,古人看到的那東西,就和我們現(xiàn)代人看到的是一樣的?!?
“當年為了在新安江上修水電站,幾十萬人開始了浩浩蕩蕩的移民工程,我們家族本可以離開,但父親他肩負責任,用了整整十年的時間才修成了那處鹽水洞,你們來這里是為了找寶藏,所以肯定查了不少資料,那各位是否想過,九幾年新修的地方志為何對那個地方只字不提?甚至連原本存在的老龍水庫都未提起?!?
我回答道:“因為卒坑源和寶藏有關,你們家族不想讓外人知道寶藏被你們找到了,所以你們篡改了新志,這樣可以避免后人通過查資料尋到那個地方?!?
老人搖頭,解釋道:“縣志豈能胡亂編寫?我們家族是有錢,但當年可讓不到篡改事實的地步啊,在往深處我就不講了,你們自行理解,我只說一點?!?
“當年第一座水電站為何要建在這里?水電站的位置距離卒坑源有多遠,這點相信各位十分清楚,唉....新安江新安江,說到底,就是“心安之江啊”。
這老頭兒神態(tài)自若,猶如講故事一般將過往歷史緩緩道來,全程思路清晰。
先不管他講這些故事背后有幾分真幾分假,因為我們這些普通人可能一輩子都接觸不到當年真相,但他上來先這么講了,那就是站在了道德高位,比如他剛說了,當年我們可以移民走的,但我們沒走,而是選擇留了下來,因為我們身負責任,如此一來,他們直接成了正派,我們成了反派。
事實是,我們不是正派,這些人通樣不是正派,他們留在這里,我們來這里,歸根到底都是為了一個字。
“錢?!?
千島湖的錢是什么?
就是方臘遺留的大量寶藏!
我看了眼把頭,把頭并沒有阻止我說話的意思,于是我開口道:“可能你講的都是對的,我們的行業(yè)規(guī)矩,寶藏是無主之物,誰有能力找到就算是誰的,所以我們不會講什么,但你們不能因為我們也找到了一些東西就暗中迫害我們,這樣不公平?!?
面對我的質(zhì)問,對方大方承認道:“沒錯,我是想讓你們死于意外,就和以前來的那些人一樣,因為寶藏有詛咒,如你們所見,江家后代全都遭受了詛咒,我們這些年來想盡了各種辦法都沒用,或許唯一有效的辦法就是嘗試轉(zhuǎn)移詛咒。”
我皺眉道:“從銀瓶子開始,那三件所謂的摩尼教圣物我們都過手了,請問你們家族的詛咒轉(zhuǎn)移了嗎?”
老人瞇起眼睛:“不確定....這是陳師為我們指的一條路,要等雪兒有了后代才能知道,如果沒用,我們也會繼續(xù)尋找別的法子,爭取早日讓江家的后代們回歸正常?!?
把頭道:“如果我所猜不錯,閣下-->>口中的陳師就是風水先生不過六吧,他的真名我始終查不到,原來姓陳?!?
徐通善道:“還真讓王把頭你猜對了,陳師應該是尊稱,此人一定是叫陳什么,他竟然一直活到了現(xiàn)在?當真是耐活啊。”
老人眼中的平靜瞬間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怒色,他砰的一拍桌子!大聲說道:“當年江家之所以能找到寶藏就是因為受到了他的一卦指點!他老人家是江家活著的祖宗!不要以為上次你們幾個能從這院子逃出去就沾沾自喜,你們從福建請來的那個風水先生,連給他提鞋都不配!陳師不是你們能叫的!不過六這三個字!你們這些螻蟻更不配提起!”
西瓜頭一腳踢翻了旁邊的凳子。
“去你媽的!老東西!你說誰不配?嘴給我放干凈點兒!是你們先搞我們的!”
徐通善看想西瓜頭,皺眉說:“我跟你講了很多次,不要隨便罵人,要注意文明,把凳子扶起來?!?
“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