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此一事,姜芷和陸向東在車廂里的待遇,直接從“普通乘客”升級成了“重點保護對象”。
列車長特意把自己的休息鋪位讓給了他們,還端茶倒水,噓寒問暖,殷勤得不得了。
那位被救孩子的母親,更是把他們當成了再生父母,每隔一會兒就要過來問一句“神醫(yī)渴不渴,餓不餓”,搞得姜芷哭笑不得。
周圍的旅客們也不再大聲喧嘩,路過他們鋪位時,都下意識地放輕了腳步,說話也壓低了聲音,生怕打擾了這位“神醫(yī)”休息。
姜芷樂得清靜,靠在陸向東的肩膀上,繼續(xù)看她的醫(yī)書。
火車又行駛了幾個小時,在一個叫“滄州”的大站停了下來。
車門一開,涌上來一大批新的旅客,車廂里又恢復(fù)了之前的嘈雜。
一個穿著喇叭褲、花襯衫,頭發(fā)抹得油光锃亮,一看就是不務(wù)正業(yè)的年輕男人,擠眉弄眼地湊到了姜芷他們鋪位前。
這人手里拎著個黑色的皮包,眼神賊溜溜地在車廂里掃來掃去,一看就是個“倒爺”。
“哎,兩位同志,從南邊來的?”
倒爺自來熟地搭訕,露出一口黃牙。
陸向東連眼皮都沒抬一下,渾身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氣場。
倒爺碰了一鼻子灰,也不尷尬,目光又轉(zhuǎn)向了看起來比較“面善”的姜芷。
“這位女同志,一看就是有文化的人。”
倒爺嘿嘿一笑,從他那黑皮包里,神神秘秘地摸出一個小玻璃瓶。
“我這兒有從香江那邊弄來的好東西,‘大力丸’!吃了之后,保證你男人龍精虎猛,夜夜笙歌!”
他一邊說,一邊沖著陸向東擠眉弄眼,表情猥瑣至極。
陸向東的臉瞬間就黑了。
要不是姜芷在旁邊按住了他,他能當場把這倒爺從車窗扔出去。
姜芷心里也是一陣惡寒,但面上卻不動聲色。
她瞥了一眼那小玻璃瓶,里面裝著幾顆黑乎乎的藥丸,散發(fā)著一股淡淡的薄荷味。
“哦?這么神奇?”姜芷故作好奇地問道。
倒爺一看有戲,立馬來了精神,把那瓶子湊得更近了些:“那可不!這可是香江那邊最新的科研成果!純天然草本精華,沒一點副作用!你看你男人,長得高高大大的,就是這臉色有點白,一看就是……嘿嘿,虧空了。來上一粒,保證藥到病除!”
他這話,簡直是在陸向東的雷區(qū)上瘋狂蹦迪。
陸向東的臉色已經(jīng)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那簡直是鍋底灰。
他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滾蛋。”
“哎,這位同志,別不信啊!我這可是為了你好!”
倒爺還不死心。
姜芷卻輕輕笑了笑,開口道:“這位大哥,你這‘大力丸’,是用泥巴搓的吧?”
倒爺?shù)男θ萁┰诹四樕希骸芭荆氵@話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苯坡龡l斯理地說,“你這藥丸,主料是門口河灘上挖來的黑泥,為了讓它成型,加了點面粉。至于那股薄荷味,是你往里面滴了兩滴風油精吧?哦,對了,為了讓它看起來更像那么回事,你還在太陽底下曬了兩天,火候沒掌握好,外面都曬裂了?!?
她每說一句,倒爺?shù)哪樕桶滓环帧?
等姜芷說完,他那張抹了油的臉,已經(jīng)跟墻皮一個色了。
“你……你胡說八道!”
倒爺色厲內(nèi)荏地吼道。
車廂里其他旅客也被這邊的動靜吸引了,紛紛圍了過來。
“怎么了這是?”
“好像是賣假藥的,被那小神醫(yī)給戳穿了!”
“嚯!這倒爺膽子也太大了,敢騙到神醫(yī)頭上來了!”
倒爺聽著周圍的議論聲,冷汗都下來了。
他這才反應(yīng)過來,眼前這個看起來文文弱弱的小姑娘,就是那個在火車上一針救活了抽風孩子的“小神醫(yī)”!
完了!踢到鐵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