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里,一片寂靜。
神主猙獰可怖的臉,還凝固著死前詭異的笑容。
黑色的血液從他的七竅中緩緩滲出,帶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腥甜。
“長生谷……”
姜芷嘴里無意識地重復(fù)著這三個字,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讓她渾身冰冷。
怎么會?
怎么會和前世的姜家扯上關(guān)系?
藥祖……這個只有姜家嫡系才能知曉的尊稱,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個時代,出現(xiàn)在一個邪惡組織的頭目口中?
她穿越而來,一直以為自己是來到了一個與前世截然不同的平行時空,一個淳樸又充滿機遇的七十年代。
她在這里扎根、立業(yè),甚至找到了可以托付一生的男人。
可神主臨死前的話,將她所有的認知都攪得粉碎。
難道,這里不是平行時空?
難道,她的穿越,并非偶然?
一瞬間,無數(shù)的疑問和猜測,緊緊纏繞住了她的心臟,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小芷?”
陸向東輕輕地握住了她冰涼的手。
看著她慘白的臉色和失神的雙眼,心疼得像是被針扎了一下。
他不知道“長生谷”和“藥祖”對姜芷意味著什么,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此刻正承受著巨大的沖擊和痛苦。
“別怕,我在這兒?!标懴驏|沒有多問,只是將她的手握得更緊了些,用自己的體溫,試圖驅(qū)散她身上的寒意。
姜芷猛地回過神,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紛亂的思緒冷靜下來。
不對。
現(xiàn)在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
神主雖然死了,但他背后那張巨大的網(wǎng),才剛剛露出一角。
那個所謂的師父,那個姓姜的“藥祖關(guān)門弟子”,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無論這個世界和前世有什么聯(lián)系,無論這背后隱藏著怎樣的驚天秘密,她都必須把它挖出來!
“我沒事?!?
“走吧,這里的事情,還沒完?!?
陸向東看著她,雖然不知道她想通了什么,但見她恢復(fù)了過來,懸著的心也放下了一半。
他點點頭,沉聲道:“好?!?
兩人走出地牢,外面,戰(zhàn)斗早已結(jié)束。
神主帶來的三十多個黑衣人,此刻已經(jīng)變成了蟲潮口中的食物,連完整的骨頭都找不到幾根,只在地上留下一灘灘暗紅色的血跡和破碎的布料。
拜月族的勇士們正在打掃戰(zhàn)場,他們將那些還沒有死透的毒蟲用特制的工具收進陶罐,滿臉豐收的喜悅。
大長老和阿木正站在神廟的臺階上,等著他們。
看到姜芷和陸向東出來,大長老拄著蛇頭拐杖,主動迎了上來,恭敬地躬了躬身子:“盟主。”
他身后的拜月族人,也齊刷刷地彎下了腰。
這一戰(zhàn),姜芷用神鬼莫測的手段,不僅生擒了讓他們聞風喪膽的神主,更讓整個拜月族看到了她深不可測的實力。
如今,在所有族人心中,她就是神明一般的存在。
“神主死了?!苯坪喴赓W地說道。
大長老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快意,隨即又有些擔憂地問道:“那……他背后的藥神宮?”
“他背后,還有人?!苯频哪抗鈷哌^在場的所有人,“一個比神主更可怕,更難對付的敵人?!?
她繼續(xù)道:“不過,今晚,我們贏了。傳令下去,今晚山谷設(shè)宴,所有族人,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是!盟主!”
大長老激動地應(yīng)了一聲,立刻轉(zhuǎn)身去安排。
山谷里很快爆發(fā)出震天的歡呼聲,壓抑了許久的拜月族人,終于可以盡情地慶祝這場來之不易的勝利。
陸向東看著姜芷,有些不解:“為什么不趁現(xiàn)在審問那些被俘虜?shù)乃幧駥m余孽?”
在谷口,蒼鷹他們還抓住了十幾個被蟲陣嚇破了膽,跪地投降的黑衣人。
“沒用的?!苯茡u了搖頭,“神主是核心,他都不知道‘長生谷’的具體位置,那些小嘍啰更不可能知道。而且,他們的嘴里,都藏著劇毒的毒囊,一旦審問,他們會立刻自盡?!?
“那我們就這么算了?”陸向東的眉頭皺了起來。
“當然不?!?
“神主死了,他背后的‘師父’一定會得到消息。我們現(xiàn)在要做的,不是打草驚蛇,而是養(yǎng)精蓄銳,等待下一次交鋒?!?
她看向陸向東,眼神里帶著一絲安撫:“放心,我有我的計劃。今晚,先讓大家好好放松一下?!?
夜幕下,百蟲谷燃起了巨大的篝火。
烤肉的香氣和米酒的醇香在山谷中彌漫。
拜月族的男女老少圍著篝火載歌載舞,慶祝著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