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林深處,一處被藤蔓和瘴氣掩蓋的天然石洞里。
神主半躺在一張簡陋的石床上,臉色是一種病態(tài)的灰敗。
那張青銅蛇紋面具遮住了他的表情,但那雙露出來的眼睛里,卻滿是痛苦。
“含笑九泉”的毒,就像無數(shù)只細(xì)小的螞蟻,日夜不停地啃噬著他的五臟六腑。
那股奇特的藥香就會從血液里蒸騰出來,讓他產(chǎn)生一種飄飄欲仙的幻覺,可幻覺過后,就是更加劇烈,深入骨髓的痛苦。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生命,正在被這詭異的劇毒一點(diǎn)點(diǎn)抽干。
“神主,藥……藥快沒了。”一個(gè)僅剩的護(hù)法,顫顫巍巍地端著一碗黑乎乎的藥湯。
這些天,他們幾乎搜刮了附近所有的解毒草藥,可對于神主中的奇毒,根本就是杯水車薪。
神主沒有說話,只是死死地盯著洞外。
他知道,再這樣下去,不出半個(gè)月,他就會在那種極致的“快樂”中,心力衰竭而死。
唯一的解藥,就是那個(gè)女人!
抓住她,得到她的血,得到她的秘密!
就在這時(shí),洞外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
護(hù)法臉色一變,立刻拔出了腰間的刀:“誰?”
一個(gè)身影,如同林中的猿猴,輕巧地從一棵大樹上跳了下來,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洞口。
來人正是阿木。
他赤著上身,露出精壯的肌肉和猙獰的圖騰,眼神里帶著屬于原始部落的野性和桀驁,斜著眼睛打量著洞里狼狽的兩人,嘴角咧開一抹嘲諷的笑。
“喲,這不是神主大人嗎?怎么幾日不見,就混成這副鬼樣子了?”
神主坐直了身體,面具下的眼睛里射出兩道寒光:“人抓到了嗎?”
阿木從懷里掏出那封信,卻沒遞過去,只是在指尖夾著,晃了晃,那上面,姜芷留下的暗紅色血指印格外醒目。
“當(dāng)然,我們大長老,在林子里抓到了一個(gè)女人?!?
阿木的語氣,充滿了不屑和傲慢,完全是按照姜芷教他的劇本在演。
“應(yīng)該就是你求著我們抓的人?!?
神主的身體猛地前傾,目光死死地鎖定了那個(gè)血指印。
雖然隔著一段距離,但他還是聞到了,那股讓他又愛又恨的,刻骨銘心的奇特藥香!
是她!
真的是她!
“她人呢?”神主的聲音,因?yàn)榧佣兊糜行┧粏 ?
“急什么?”阿木把信收了回去,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上次讓你空手而歸,是我們大長老心情不好。這次嘛,想見人,就得拿出誠意來?!?
他掰著手指頭,開始算賬。
“我們大長老說了,想要人可以。拿一百袋精鹽,五百匹布,還有一千把上好的鋼刀來換?!?
“你們要是拿得出來,就自己到我們谷里來領(lǐng)人。拿不出來,我們就把這女人喂‘萬蛇坑’了。”
說完,阿木根本不給神主反應(yīng)的時(shí)間,轉(zhuǎn)身一躍,幾個(gè)起落就消失在了密林之中,只留下一句囂張的話在空氣中回蕩。
“三天之內(nèi),見不到東西,就等著給她收尸吧!”
洞穴里,一片寂靜。
“神主,這……這絕對是陷阱!”護(hù)法懷疑,“拜月族那些蠻子,怎么可能這么好心?”
神主沒有說話,只是死死地盯著阿木消失的方向,面具下的呼吸聲,越來越重。
陷阱?
他當(dāng)然知道是陷阱!
拜月族那些老狐貍,一個(gè)個(gè)精得跟鬼一樣,怎么可能這么好說話。
可是……
那股縈繞在鼻尖的藥香,那致命的誘惑,就像一只無形的手,緊緊地攥住了他的心臟。
不去,就是等死。
去了,或許還有一線生機(jī)!
更何況,他對自己經(jīng)營多年的手段,還有著絕對的自信。
“哼,陷阱?”神主冷笑一聲,“在本座面前,任何陷阱,都只會成為他們的墳?zāi)梗 ?
“那個(gè)女人,我勢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