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神廟大廳里的篝火,燒得更旺了,將每個人的臉,都映照得忽明忽暗。
“血止住了……真的止住了……”
“你們看這傷口,處理得如此干凈,連一絲腐肉都沒有留下……”
“還有那刮骨的手法,老夫活了八十年,只在傳說里聽過……”
“神技!這才是真正的神技?。 ?
阿木站在人群的中,聽著族人們的議論,一張臉漲得通紅。
他輸了。
在全族人的面前,輸給了這個他最看不起的外族女人。
他甚至能感覺到,身后那些曾經(jīng)對他崇拜不已的年輕勇士們,投向他的目光,也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阿木。”
就在這時,王座上的大長老,開口了。
阿木身體一僵,不情不愿地,走到了大長老的面前。
“你,輸了。”大長老看著他。
阿木的嘴唇動了動,想反駁,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按照我們拜月族的規(guī)矩,輸了,就要認?!贝箝L老的聲音,冷了下來,“你,還有你的‘雪山白龍’,從今天起,歸姜指揮所有。”
“大長老!”阿木的獨眼里,瞬間充滿了血絲。
“怎么?”大長老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你想違背祖宗的規(guī)矩?”
阿木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
他盯著姜芷,那個女人,正靠在那個高大男人的懷里,閉著眼睛,好像睡著了。
她甚至,都沒有看他一眼。
這種被無視的感覺,比殺了他還難受。
最終,他頹然地跪了下來。
他從懷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個用竹子編成的小籠子。
籠子里,那條“雪山白龍”的白色小蛇,正焦躁不安地盤繞著。
阿木看著它,滿眼不舍和痛苦。
這可是他從小用自己的心頭血喂養(yǎng)大的本命蠱??!
他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咬著牙,將那個竹籠,高高地舉過了頭頂。
“我……認輸?!?
他從牙縫里,擠出了這三個字。
姜芷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她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阿木,又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竹籠,沒有去接。
“我說了,我對你的小蛇,沒興趣?!彼穆曇簦琅f清冷。
“你!”阿木猛地抬起頭,以為自己受到了羞辱。
“不過,”姜芷話鋒一轉(zhuǎn),“既然是賭注,我也不能讓你賴賬?!?
她對著陸向東,低聲說了幾句。
陸向東點了點頭,走上前,從阿木手里,接過了那個竹籠。
他沒有把籠子交給姜芷,而是直接別在了自己的腰間。
“從今天起,這條小蛇,暫時由我保管。”陸向東看著阿木,語氣冰冷,“什么時候,你的主子心情好,再還給你?!?
你的主子。
這四個字,像針一樣,刺進了阿木的心里。
從這一刻起,他,還有他身后的那些年輕勇士,都徹底成了這個女人的俘虜。
解決了阿木這個最大的刺頭,大廳里的氣氛,終于緩和了下來。
大長老揮了揮手,讓族人們都散去,只留下了幾個核心的長老,還有林薇和阿狼。
“姜神醫(yī),請上座?!贝箝L老站起身,竟然對著姜芷,微微躬了躬身。
這個舉動,讓在場所有拜月族的長老,都吃了一驚。
在拜月族,只有對最尊貴的客人和最敬畏的神明,才會行此大禮。
姜芷也沒有客氣,她在陸向東的攙扶下,走上了臺階,在大長老旁邊的另一張石椅上,坐了下來。
“現(xiàn)在,我們可以談?wù)?,關(guān)于你這個‘詛咒’的事了?!苯崎_口道。
大長老的臉上,露出了期待已久的神情。
“請姜指揮,不吝賜教?!?
“你的‘火蝎蠱’,已經(jīng)和你心脈相連,融為一體。想要徹底根除,只有兩個辦法?!苯粕斐鰞筛种?。
“第一,刮骨療毒?!?
聽到這四個字,大長老的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