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她將碗遞到趙天南面前。
“這就是……解藥?”
趙天南眼角忍不住抽了抽。
這賣相,也太差了點。
“怎么?不敢喝?”
姜芷挑了挑眉。
“敢!怎么會不敢!”趙天南回過神來,狠狠點頭。
眼前這位神醫(yī)的手段,從來就不能用常理來揣度。
他二話不說,接過藥碗,仰起頭,眼睛一閉,就把那碗黑乎乎的藥湯,一口氣灌了下去!
藥湯入喉,一股無法形容的苦、澀、腥、臭,瞬間在他口腔里炸開!
“嘔——!”
趙天南這種經(jīng)歷過大風(fēng)大浪的梟雄,也被這股味道沖得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差點當(dāng)場就吐了出來。
“咽下去,敢吐出來一滴,你就等死吧?!苯魄謇涞穆曇繇懫?。
趙天南一個激靈,硬生生把涌到喉嚨口的藥液給咽了回去!
緊接著,一股灼熱的火線,從他的食道,一路燒到了胃里!
“啊——”
趙天南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嘶吼,皮膚迅速變得通紅,頭頂上甚至冒起了絲絲白氣。
“南爺!”
小陳看到這一幕,嚇得臉色大變,就要沖上來。
“別動他?!标懴驏|伸出手,攔住了他。
姜芷不慌不忙地走到趙天南身邊,伸出兩根手指,在他胸口的幾個大穴上點了幾下。
“守住心神,等待藥力沖擊你心脈里的那條火蛇!”
趙天南此時已經(jīng)痛苦得說不出話來,他咬著牙,按照姜芷的指示,死死等待著。
那股灼熱的藥力,在他體內(nèi)橫沖直撞。
與此同時,一股冰冷的寒氣,也迅速升起與火熱的藥力,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趙天南感覺自己的身體,一會兒像是置身于萬年冰窟,一會兒又像是被扔進了煉鋼爐。
冷熱交替,痛苦到了極點!
他的意識,在生與死的邊緣,來回徘徊。
就在他快要撐不住的時候,姜芷的聲音,再次在他耳邊響起。
“成了!”
話音剛落!
“噗——!”
趙天南猛地張開嘴,噴出了一大口黑得發(fā)紫,還帶著一股焦臭味的粘稠血液!
那口血噴在地上,竟然發(fā)出了“滋啦滋啦”的腐蝕聲,將青石板都腐蝕出了一個個小坑!
看到這口毒血,小陳嚇得連連后退。
而吐出這口毒血后,趙天南也感覺渾身一輕。
那股折磨了他七八年,讓他生不如死的灼燒感,竟然真的消失了。
全身上下,無比舒暢和通透。
一股久違的生命力,正在他的體內(nèi),重新煥發(fā)。
“我……我……”
趙天南顫抖著伸出手,原本干癟的皮膚,竟然也恢復(fù)了一些光澤和彈性。
他激動得老淚縱橫,轉(zhuǎn)過身,對著姜芷,就要跪下去。
“姜神醫(yī)!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行了。”姜芷側(cè)身避開,沒有受他這一拜,“你的毒已經(jīng)解了,但身體虧空得厲害,我再給你開個方子,你照著調(diào)理三個月,就能恢復(fù)得七七八八了?!?
她隨手拿起桌上的紙筆,寫下了一張藥方。
“多謝神醫(yī)!多謝神醫(yī)!”
趙天南接過藥方,如獲至寶。
從今天起,他這條命,就是姜芷給的。
“我之前答應(yīng)您的事,絕不食?!?
趙天南鄭重地說道。
他轉(zhuǎn)頭對小陳使了個眼色。
小陳立刻會意,從內(nèi)屋里,捧出了一個沉甸甸的,由金絲楠木制成的箱子。
“姜神醫(yī),這里面,是我趙天南這幾十年來,積攢下的所有人脈、渠道、還有一些見不得光的情報。”
趙天南打開箱子,里面是一本本厚厚的,用牛皮紙包裹的賬冊。
“從今天起,它們都是您的了。”
“您想查什么,想找什么,想做什么,只需要一句話,我趙天南,連同我手底下所有的人,都為您所用,萬死不辭!”
他這番話,說得是斬釘截鐵。
這等于,是將他這個橘城地下皇帝的寶座,親手送到了姜芷的面前!
姜芷看了一眼滿滿一箱子的賬冊,眼神平靜。
她知道這東西的份量。
有了它,她想在南湖省,甚至在整個華夏,建立起自己的“醫(yī)學(xué)王國”,就有了最堅實的基礎(chǔ)。
“你的心意,我收下了?!?
姜芷沒有拒絕,“以后的事,等我安排。”
事情處理完畢,姜芷和陸向東也沒有再多做停留。
“姜神醫(yī),陸團長,慢走!”
趙天南親自將兩人送到巷口,直到車影消失,他才直起身子,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只覺天朗氣清。
“南爺,您感覺怎么樣?”小陳關(guān)切地問。
“好!從來沒有這么好過!”趙天南哈哈大笑,聲音洪亮,中氣十足,哪還有半點病入膏肓的樣子。
他臉上的笑意猛然一收,聲音驟然冰冷。
“傳我命令下去!”
“從今天起,我趙家的所有人,見到姜神醫(yī),如見我親臨!不,比見我更要恭敬!”
“她的任何一句話,都是我趙家的最高指令!誰敢陽奉陰違,或有半點不敬,不用等神醫(yī)動手,我親手把他沉到江里去!”
“是!”小陳心頭一凜,重重應(yīng)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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