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獵人巴圖磕了磕煙鍋,渾濁的老眼里精光一閃。
“丫頭,說吧,要我們怎么干?在這昆侖山里,老漢我閉著眼睛都能給你摸出條路來!”
只有陸向東,他什么都沒說,只是默默地走到姜芷身邊,用自己高大的身軀,為她擋住了山谷里刮來的刺骨寒風。
他的眼神,專注而溫柔。
姜芷感受到了身后的溫暖,心也跟著安定下來。
“很簡單?!?
“他們不是喜歡用毒,喜歡玩那些見不得光的把戲嗎?”
“那我們就陪他們好好玩玩?!?
“巴圖大叔,”她看向老獵人,“我要你找到這條‘一線天’峽谷里,風最大,最急的地方?!?
巴圖一愣,隨即明白了什么,重重點頭:“沒問題!這地方的風口,我熟!”
“猴子,”她又轉向那個精瘦的偵察兵,“我要你在峽谷入口,布置一些陷阱,不需要太復雜,能發(fā)出點動靜,讓他們緊張起來就行?!?
“明白!”猴子干脆利落地應下,眼神里全是躍躍欲試。
“大奎,”姜芷看著那個壯漢,“你力氣大,待會幫我個忙?!?
“好嘞!”大奎拍著胸脯。
最后,她看向陸向東,眼神不自覺地柔和下來。
“你……”
“我保護你?!标懴驏|直接打斷了她的話,簡意賅,不容置喙。
姜芷笑了。
“好?!?
她從自己的布包里,掏出幾個紙包和瓷瓶,蹲在地上,就著一塊平整的石頭當桌子,開始現(xiàn)場調配。
“猴子,把你水壺里的水給我一點。”
“大奎,去那邊,把那種紅色的石頭給我砸碎了磨成粉?!?
“巴圖大叔,看到那邊的雪了嗎?幫我取最下面那層凍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冰核來?!?
一時間,幾個在各自領域都是頂尖好手的男人,全成了姜芷的下手。
…
一日后。
距離一線天峽谷不到五公里的地方。
一行三十余人,正押著一個須發(fā)皆白的老者,在崎嶇的山路上艱難行進。
為首的兩人,氣質截然不同。
一個身形偏瘦,臉上戴著一張猙獰的青銅蛇紋面具,裸露在外的右手上,小指赫然少了一截。
在他身側,玄鳥,蛇堂主,鼠堂主等人緊緊跟隨,以及一個皮膚黝黑、胡子拉碴的本地向導。
向導搓著手,一臉畏懼地指著前方那道仿佛被巨斧劈開的狹長峽谷。
“各位爺,前面就是‘一線天’了,本地人都叫它‘鬼哭峽’,邪門得很,天黑前最好別進去……”
玄鳥也皺起眉,看向藥先生:“宮主,天色不早,昆侖山夜晚多變,我們是否先找地方休整?”
藥先生沒有回頭,聲音沙啞。
“不必?!?
“過了‘一線天’,就離‘龍巢’不遠了!”
“等我們徹底解決問天最后的弊端,煉成真正的神物,這天下,便是我藥神宮的天下!”
他身后的張仲山教授冷哼一聲,啐了一口。
“一群用人命堆砌所謂長生的瘋子,也配談天下?”
“老東西,找死!”蛇堂主揚手就要打。
“住手!”藥先生制止了他,陰冷的目光落在張仲山身上,“張教授,別急。等到了龍巢,,還需要您這位古方劑學泰斗,幫我參詳參詳,如何才能將神物煉成。”
“做夢!”張仲山閉上眼睛,一臉決然。
“呵呵,到時候,就由不得你了?!?
藥先生不再理他,一揮手。
“走!全速前進,天黑之前,必須穿過一線天!”
一行人加快了腳步,走進了那道陰森狹長的峽谷。
峽谷內,光線驟然變暗。
兩側是刀削斧劈般的絕壁,高聳入云,將天空擠成了一條狹窄的縫隙。
風在谷中回蕩,發(fā)出鬼哭狼嚎般的呼嘯聲。
玄鳥走在隊伍中間,心頭那股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