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了何處?”
黎洛逼近李箏堇,“三皇子,告訴你又何妨,我去了登科巷,去尋了蕭逢秋老先生,想請他出山,且,蕭老先生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
轟!
這話無異于是在眾人耳邊扔下一道炸雷。
蕭逢秋何許人也?
如今朝中半數(shù)的人都受過他的教導(dǎo),即便不是正兒八經(jīng)的學(xué)生,也輾轉(zhuǎn)受過蕭逢秋的啟發(fā)。
皇帝也曾幾度上門,卻都沒能說動。
如今,黎洛說她請動了蕭逢秋?!
已經(jīng)沒人在意花月坊的事,殿內(nèi)幾人都看著黎洛,想從她口中聽到確切的答案。
“黎洛,你剛才說的是真的?”
李箏譽聲音都放緩了,生怕剛才是他的錯覺,聲音稍大些就會打破幻覺。
“怎么,殿下方才不是還聽信三皇子的話,認為臣妾是去了花月坊嗎?是真是假,還要緊嗎?”
黎洛冷臉,卻分明是受了委屈,氣急的樣子。
“太子妃,今日之事,朕會給你一個交代,蕭逢秋老先生確實答應(yīng)你了嗎?”
皇帝看不得自己兒子磨磨唧唧的樣子,開口站在了黎洛這邊。
李箏譽的面子可以不給,黎洛卻不能不理皇帝。
她抿了抿唇,才道:“兒臣想著東宮如今妃妾不少,有子嗣是遲早的事,想為殿下的孩子尋一位好夫子?!?
“先后不知費了多少心思,今日不過是因為巷口不便停馬車,也擔心擾了老先生的情景,因而步行前往,落到旁人口中,就成了如此的不堪?”
這話并未明確指責李箏堇,卻比直接扇他耳光更讓人難堪。
黎洛一門心思為東宮,他卻讓人跟蹤,又妄議是非。
今日這事,但凡是做實了黎洛理虧,都沒人會計較李箏堇的小動作,偏偏她不僅沒理虧,還做到了多少人都做不到的事。
“父皇若是不信,兒臣差人去請蕭老先生入宮,您一問便知?!?
黎洛說著,轉(zhuǎn)頭就去叫青黛,“你拿著腰牌,去一趟登科巷,說本宮有要事,需見他一面?!?
皇帝欲又止,既想驗證黎洛這話的真假,又擔心是真的,因為這無端的揣測惹惱了蕭逢秋,讓他改變主意。
只是這一耽擱,青黛就走出了寢殿。
“站?。 ?
皇帝關(guān)鍵時候理智回籠,叫住了青黛,視線落在黎洛身上,“太子妃,今日天晚了,不必打擾蕭老先生休息,明日朕隨你去登科巷?!?
這話一出,李箏堇瞬間眼前發(fā)黑。
他單單知道蕭逢秋的地位斐然,從皇帝如今的態(tài)度中,他卻看出了更深的意味。
事情大發(fā)了!
李箏堇飛快思索著對策,卻發(fā)現(xiàn),黎洛這件事情做成,在皇帝這兒就相當于一道無形的免死金牌。
“好了,太子妃先回去,今天的事不必放在心上?!?
皇帝拍板,將這件事情翻篇。
黎洛行禮退下,腳步?jīng)]有一點遲疑。
殿內(nèi)剩下的兩個人就沒有這么好的待遇,門一關(guān)上,兩人同時覺得脊背生寒。
“老三,你先說。”
李箏堇被點名,冷汗直接順著鬢角滑落。
“父皇,兒臣……”李箏堇磕巴了一下,半遮半掩道:“兒臣確實是在街上偶遇到皇嫂,就讓人跟著,看看有沒有需要幫忙的?!?
這話他說出來,自己都覺得理虧,卻不得不硬著頭皮說下去。
話落,殿內(nèi)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李箏譽站在原地,只盼著皇帝將注意力都放在李箏堇身上,自己能順利脫身。
下一刻,皇帝就叫到了李箏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