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讓這個女人,從云端跌落,重新變回那個可以任由他搓圓捏扁的鄉(xiāng)下丫頭!
幾個穿著黑色西裝的顧家保鏢見狀,立刻想上前驅(qū)趕記者,將孟聽雨保護起來。
“退后!”
然而,孟聽雨卻冷聲制止了他們。
她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讓那幾個身形高大的保鏢都下意識地停住了腳步。
她知道,現(xiàn)在任何強硬的舉動,都會被立刻解讀為“心虛”。
任何的推搡和阻攔,都會在明天的報紙上,變成“豪門仗勢欺人,弱女子心虛動粗”的頭條。
這是一個精心設(shè)計的陷阱。
她不能退,更不能亂。
她就那么靜靜地站在風暴的中心,任由那些閃光燈在眼前炸開,任由那些污穢語灌入耳中。
她的脊背,挺得筆直。
那身月白色的旗袍,在混亂的人群中,像一枝遺世獨立的寒梅,于污泥濁水間,散發(fā)著孤絕的清冷。
她沒有看那些記者,也沒有看地上撒潑的王芬和張翠華。
她的目光,穿過攢動的人頭,落在了不遠處,那個一臉得意的男人,李建軍的身上。
她的眼神,很靜,靜得可怕。
李建軍臉上的笑容,在接觸到她眼神的剎那,微微一僵。
他忽然感到一陣沒來由的心悸。
就在這片喧囂與混亂達到頂峰的時候。
一陣低沉而平穩(wěn)的引擎聲,由遠及近,帶著一種與周遭格格不入的從容與威嚴,緩緩駛來。
人群下意識地分開了一條道路。
那是一輛黑色的紅旗轎車。
車身線條流暢而莊重,在陽光下反射著深沉內(nèi)斂的光澤。
那不是普通的豪車,車牌的號碼,更是讓在場一些識貨的記者,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是權(quán)力的象征。
車子,穩(wěn)穩(wěn)地停在了聽雨小筑的門口。
所有的喧囂,所有的閃光燈,所有的哭嚎與叫罵,都在這一刻,詭異地,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這輛突然出現(xiàn)的車子,牢牢吸引。
后座的車門,被司機恭敬地拉開。
一只手,先探了出來。
那是一只極其好看的手,修長,骨節(jié)分明,皮膚是常年不見日光的冷白色,近乎透明。
然后,一條包裹在筆挺西褲里的長腿,邁了出來。
緊接著,是另一條腿。
車里的人,下來了。
他站住了。
在看到那個人站直身體的瞬間,整個胡同,陷入了一片死寂。
時間,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是顧承頤。
他沒有坐輪椅。
他就那么,站著。
雖然他的身體依舊清瘦,臉色依舊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額頭上甚至滲出了細密的冷汗。
他的站姿,也并不像正常人那般穩(wěn)健,雙腿似乎在微微地顫抖,需要用一只手扶著車門,才能勉強支撐住身體的重量。
但這一個“站立”的動作,所帶來的視覺沖擊力,卻比任何千軍萬馬,都更加震撼。
京城第一科研大佬,那個被所有中西醫(yī)聯(lián)合宣判了“死刑”,斷將終身與輪椅為伴的顧承頤。
他站起來了。
這個消息,如同一顆核彈,在所有人的腦海里,轟然炸開。
那些剛才還咄咄逼人的記者,此刻全都忘了提問,只是目瞪口呆地舉著相機,機械地按著快門,記錄下這足以震驚整個京城的一幕。
李建軍臉上的得意,瞬間凝固,碎裂,變成了極致的震驚與不敢置信。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