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快走……去南嶺……找……找孩子……”

老嫗的話，如同最后一道閃電，劈開了楚天歌腦海中所有的迷霧。

快走。

去南嶺。

找孩子。

每一個字，都像是帶著她最后的執(zhí)念和力量，穿越了時空，穿越了生死，重重地砸在他的心上。

孩子。

哪個孩子。

除了靈兒，還能有誰。

她知道。

她在那最后的關(guān)頭，心里惦記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遠(yuǎn)在南嶺的女兒。

她讓她的妹妹，拼盡最后一口氣，帶著她的信物，帶著這句囑托，回到這里，或許就是希望這古老的村落能有辦法將消息傳遞出去，或者，僅僅是留下這一點(diǎn)最后的念想。

而她的妹妹，這個素未謀面的小姨子，真的做到了。

她用自己幾乎潰散的神魂和斷絕的生機(jī)，完成了姐姐最后的囑托。

何等慘烈。

何等決絕。

楚天歌只覺得一股難以喻的酸楚和愧疚，瞬間涌上了喉頭。

他來晚了。

如果他能早一點(diǎn)，哪怕只是早一點(diǎn)點(diǎn)來到東荒，是不是就能改變這一切。

是不是就能在她身邊，而不是讓她獨(dú)自面對那所謂的“天大的麻煩”，甚至需要犧牲自己的親妹妹來傳遞消息。

“原來……是為了靈兒……”

他低頭，看著懷中一臉懵懂、卻似乎也感受到了悲傷氣氛而眼眶泛紅的女兒，聲音艱澀無比。

“粑粑……”

楚靈兒伸出小手，輕輕摸了摸父親的臉頰，似乎想安慰他。

楚天歌深吸一口氣，努力將翻涌的情緒壓下。

現(xiàn)在不是自責(zé)和悲傷的時候。

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抬起頭，目光再次落到角落里那個奄奄一息的女人身上。

眼神中充滿了堅定和不容置疑的決心。

“她是靈兒的姨母。”

他對著老嫗，一字一頓地說道。

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金石般的質(zhì)感。

“她是為了我們，才變成這樣。”

“所以，我必須救她?！?

救她？

老嫗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愕然，隨即化為深深的無奈和苦澀。

“客人，你的心意我明白。但……太晚了?！?

她搖了搖頭，聲音充滿了無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