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謝主隆恩!”蘇振邦與陳平安叩首接旨,雙手接過圣旨時(shí),蘇振邦的手微微發(fā)顫——從八里鋪巡檢司到益州鎮(zhèn)將,官階連升三級,這是他從未敢想的榮耀。
宣旨官又笑著對陳平安道:“陳大人年少有為,此番擢升實(shí)至名歸,往后還需多為朝廷效力?!?
陳平安起身回禮,心中卻思緒翻涌:這官職既是對他功績的認(rèn)可,更像是蘇振邦拉攏他的紐帶,而那場避無可避的婚事,恐怕很快就要提上日程。
送走宣旨官,蘇振邦握著圣旨,滿面紅光地拉著陳平安往書房走:“平安,今日必須好好慶祝!我已讓管家備了十年陳的狀元紅,還有你愛吃的醬肘子、清蒸鱸魚,咱們不醉不歸!”
陳平安無奈應(yīng)下,跟著蘇振邦進(jìn)了書房——他知道,這場酒局,醉翁之意不在酒。
書房內(nèi)炭火燒得正旺,八仙桌上的菜肴冒著熱氣,狀元紅的酒香混著肉香,彌漫在空氣中。
蘇振邦剛坐下,就對著門外喊:“翠兒,去請小姐過來!”
不多時(shí),腳步聲輕響,一個(gè)身著月白色棉裙的女子掀簾而入。
她生得眉目清麗,膚若凝脂,鬢邊別著一支碧玉簪,卻偏偏眉眼間帶著幾分傲氣,嘴角緊抿,像是誰欠了她百兩銀子——正是蘇振邦的獨(dú)女,蘇青鳶。
上回陳平安來府中商議查雷家堡的事,蘇青鳶見父親對陳平安格外看重,心中不滿,故意在茶水中加了鹽,還當(dāng)著陳平安的面嘲諷玉嬌姐“出身卑賤,不配待在大人身邊”,兩人吵得面紅耳赤,最后不歡而散。
此刻見了陳平安,蘇青鳶連眼角都沒掃他一下,只對著蘇振邦福了福身,語氣冷淡:“爹,您叫我來做什么?”
蘇振邦臉上的笑容淡了些,指了指陳平安身邊的空位:“坐這兒。今日你陳大哥升了巡檢司,你陪我們喝兩杯,沾沾喜氣。”
蘇青鳶噘著嘴,磨蹭了半天才拉過椅子坐下,拿起筷子撥弄著碗里的青菜,一不發(fā),那模樣像是在受刑。
陳平安端起酒杯,對蘇振邦舉了舉:“蘇大人,多謝您平日里的提攜與信任,這杯我敬您?!?
“哎,咱們之間不說這些客套話!”蘇振邦一飲而盡,放下酒杯,話鋒陡然一轉(zhuǎn),“平安啊,之前我跟你提過的婚事,你看如今你也升了官,是不是該定個(gè)日子了?我讓管家查了黃歷,下個(gè)月初三宜嫁娶,天氣也快轉(zhuǎn)暖了,辦婚事也方便。”
陳平安握著酒杯的手一頓,酒液晃出杯沿。
他原本想借著升官職的由頭,說“剛上任事務(wù)繁忙,婚事暫緩”,可話還沒到嘴邊,就聽蘇青鳶猛地放下筷子,聲音帶著尖銳:“爹,這門婚事我不答應(yīng)!”
蘇振邦愣住了,筷子停在半空;陳平安也有些意外——他以為蘇青鳶雖刁蠻,卻不敢公然違抗父親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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