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安邁步走進屋子,眼前的景象讓他瞳孔一縮——炕上躺著兩個衣衫不整的青樓女子,趙大趙二光著膀子,正摟著女子喝酒,炕邊的矮桌上,竟擺著一錠錠銀子,粗略一看,足有上千兩!
“陳……陳大人?”趙大趙二看到陳平安,臉色瞬間慘白,慌忙從炕上爬起來,連衣服都顧不上穿,“您怎么來了?”
陳平安走到矮桌前,拿起一錠銀子,指尖摩挲著上面的紋路,聲音里聽不出情緒:“你們兩個倒是發(fā)了財,連差都不當(dāng)了,在家逍遙快活?”
銀子的重量壓在掌心,冰涼的觸感讓陳平安心里的疑團越發(fā)清晰——這兩個小卒每月俸祿不過二兩銀子,就算不吃不喝,十年也攢不下這么多錢,顯然是有人給了好處,讓他們做了內(nèi)應(yīng)。
趙大趙二跪在地上,身子抖得像篩糠,結(jié)結(jié)巴巴道:“大……大人,這銀子是我們……是我們賭錢贏來的!我們這就起來,回去當(dāng)差!”
“賭錢贏的?”陳平安放下銀子,目光掃過兩人驚恐的臉,“哪個賭場?我現(xiàn)在就讓人去查,看看哪個賭場這么大方,能讓你們一夜贏上千兩?!?
這話一出,趙大趙二的臉更白了,相互對視一眼,眼里滿是慌亂。
他們哪里是賭錢贏的,這銀子是雷家管家偷偷塞給他們的,只說讓他們后半夜“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想到竟鬧出這么大的事。
“大人,我們……”趙大還想辯解,卻被陳平安打斷:“識相的就說實話,這銀子是從哪兒來的?過山虎越獄那天,你們?yōu)槭裁床辉趰彛俊?
他往前一步,語氣陡然嚴厲,“現(xiàn)在說出來,還有一條活路,我可以讓你們帶著銀子離開八里鋪,再也不追究。要是不說,后果你們應(yīng)該清楚——通匪越獄,按律當(dāng)斬!”
“斬”字一出,趙大趙二渾身一顫,眼淚瞬間掉了下來。
趙二咬了咬牙,磕著頭道:“大人,我們說了!這銀子是雷家的管家給的!他說……他說讓我們后半夜別去牢房,還把牢門的鑰匙給了我們一把,讓我們偷偷把過山虎放出來,用一個假犯人換了他的位置!”
“雷家?雷天佑?”陳平安眼神一沉,果然和他猜的一樣。
上次他查封雷家的聚財閣,把產(chǎn)業(yè)歸到巡檢司名下,雷家肯定懷恨在心,這次聯(lián)合鎮(zhèn)將李嵩,故意放走過山虎,就是想栽贓陷害他和蘇振邦,一箭雙雕。
“是……是雷家的管家,他沒說雷老爺?shù)拿?,但我們知道,除了雷家,沒人能拿出這么多銀子。”趙大連忙補充道,生怕陳平安不信。
陳平安拿出早已準備好的證詞,放在兩人面前:“簽字畫押。”
趙大趙二不敢猶豫,拿起筆,手抖著簽上名字,又咬破手指,按了手印。
就在這時,院外突然傳來一陣廝殺聲,伴隨著掌獄小卒的慘叫。
“不好!”陳平安猛地站起身,拔出腰間的長刀,快步?jīng)_出門外。
只見院子里,五六個黑衣人正拿著彎刀砍殺,之前守在門口的兩名掌獄小卒已經(jīng)倒在血泊中,剩下的三名小卒奮力反抗,卻漸漸不敵。
“大人!快帶犯人走!這些人是來滅口的!”一名小卒看到陳平安,大聲喊道,話音剛落,就被黑衣人一刀劃傷了胳膊。
“想滅口?沒那么容易!”陳平安大喝一聲,目光掃過旁邊的柴房,看到墻角立著一張硬木弓和一壺箭矢。
他快步?jīng)_過去,抄起硬木弓,動作嫻熟地搭上箭矢,拉滿弓弦。
黑衣人見陳平安拿起弓箭,紛紛轉(zhuǎn)頭朝他撲來。
為首的黑衣人剛邁出一步,陳平安手指一松!
箭矢“咻”地射出,帶著破空聲,精準地穿透了他的喉嚨。
黑衣人捂著脖子,鮮血從指縫里涌出,倒在雪地里,抽搐了幾下就沒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