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環(huán)視在場四位大儒,一字一句,擲地有聲:“父皇決意,召集天下飽學(xué)之士,由國子監(jiān)牽頭,以這拼音之法,為天下漢字標(biāo)注標(biāo)準(zhǔn)音讀,并詳考其形、其義,廣收其詞語、典故,編撰一部……囊括萬字、音形義兼?zhèn)?、并按音序排列的——《貞觀字典》!”
“《貞觀字典》?”
孔穎達、劉、鄭、王四位大儒,如同被驚雷擊中,當(dāng)場僵立!編撰一部前所未有的、集大成的字典?以陛下的年號命名?
他們太清楚這意味著什么了!這絕非尋常的修書立傳,這是要立下一座前所未有的文化豐碑!是要為千秋萬代的文字、音韻、訓(xùn)詁之學(xué),定下一個由貞觀朝廷頒布的、權(quán)威的、集大成的標(biāo)準(zhǔn)!參與其中者,其名必隨此典而永載史冊,流芳百世!
這是所有讀書人夢寐以求的、足以光耀門楣、澤被后世的千古功業(yè)!
巨大的震驚與狂喜過后,孔穎達率先回過神來,他蒼老的面容因激動而泛起紅潮,他整理了一下衣冠,對著李承乾,更是對著提出此議的林昊,深深一揖,聲音帶著難以抑制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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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圣明!太子殿下英明!林縣侯……高義!老朽……老朽何德何能,竟能參與此等盛事!此乃文教之幸,天下學(xué)子之幸!臣等……萬死不辭!”
他身后的劉、鄭、王三位大儒,此刻也是心情激蕩,復(fù)雜難。他們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向一直平靜站在一旁的林昊。想起自己等人之前對格物之學(xué)的排斥、對林昊的質(zhì)疑與非議,臉上不禁感到一陣火辣辣的。
劉博士性情較為耿直,他上前一步,對著林昊,竟是躬身行了一禮,語氣誠摯而帶著羞愧:“林縣侯……老夫……老夫往日迂腐,對縣侯之學(xué)多有微詞,甚至……甚至曾惡語相向。未曾想,縣侯竟以德報怨,將如此流芳百世之機緣,贈予我等……老夫……慚愧!實在慚愧!”
鄭博士和王博士也紛紛拱手,面露愧色和感激。
林昊見狀,連忙側(cè)身避開,拱手還禮,懇切道:“諸位先生重了!小子晚輩,些許淺見,能得諸位先生認(rèn)可,已是榮幸。編撰字典,乃浩繁工程,非精通經(jīng)史、深研小學(xué)如諸位先生者不能勝任。昊,不過提供了些許工具與方法,真正的棟梁,仍需倚仗諸位先生之力。以往之事,皆是為學(xué)術(shù)之爭,目的皆為興盛文教,何來恩怨?日后這《貞觀字典》之編撰,更要多多仰仗諸位先生辛勞!”
他這番謙遜、坦誠、以大局為重的語,徹底打消了幾位大儒心中最后的芥蒂??追f達感慨道:“林縣侯胸襟廣闊,老夫佩服!日后這編撰事宜,但有驅(qū)策,國子監(jiān)上下,必全力以赴!”
一時間,廨署之內(nèi),氣氛融洽,眾志成城。之前因?qū)W術(shù)理念不同而產(chǎn)生的隔閡,在這項共同面對的千古盛事面前,冰消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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