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覺得臉頰滾燙，心跳如擂鼓，腦海中瞬間一片空白，只剩下“下嫁林師”這幾個字在反復(fù)回響。那個身影——清暉園中侃侃而談的從容，小廚房里專注烹飪的煙火氣，家宴上與她目光交匯時的溫和笑意，還有他帶來的那些匪夷所思卻又真實不虛的奇物妙理……以往種種，如同走馬燈般在眼前閃過。

她從未想過，自己的婚姻會以這樣一種方式，與這位神秘而才華橫溢的先生聯(lián)系在一起。這提議來得太過突然，也太過……震撼。

“麗質(zhì)，”長孫皇后看著女兒羞不可抑的模樣，心中已然明白了七八分，她柔聲問道，“此事關(guān)乎你終身，更牽涉國策。阿娘與你阿耶，雖覺此計可行，但最終，還需看你自己的心意。你……對林先生，觀感如何？若真讓你下嫁于他，你……可愿意？”

“阿娘！”李麗質(zhì)羞得幾乎要將臉埋進膝蓋里，聲音細(xì)若蚊蚋，帶著女兒家十足的嬌態(tài)，“您……您怎地突然問起這個……這讓我……讓我如何說嘛……”

她扭動著身子，像是要躲避這令人心慌意亂的問題，但那通紅的臉頰和閃爍的眼神，卻早已將她的心事泄露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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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孫皇后是何等人物，見狀心中更是篤定。她將女兒輕輕攬入懷中，像小時候那樣撫摸著她的秀發(fā)，低聲道：“傻孩子，在阿娘面前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林先生非常人，其才學(xué)品德，阿娘與你阿耶都看在眼里。若非他是良配，即便有萬般理由，阿娘也絕不會用你的幸福去交換。今日問你，只因阿娘想知道，我兒心中，是否也對林先生……存有那份心意？”

靠在母親溫暖的懷抱里，聽著母親體貼的話語，李麗質(zhì)狂跳的心漸漸平復(fù)了一些，但臉上的紅暈卻未褪去。她沉默了片刻，腦海中再次浮現(xiàn)出林昊的身影，想起他講解學(xué)問時的自信風(fēng)采，想起他偶爾看向自己時那帶著欣賞與溫和的目光，想起自己每每見到他時，心中那份莫名的悸動與歡喜。

她并非對情愛一無所知的深閨少女，那份悄然滋生的情愫，她自己早已察覺，只是從未敢深想，更未曾宣之于口。

如今被母親點破，又被賦予了如此重大的意義，她心中羞澀之余，竟也生出了一絲難以喻的……期待？

她微微抬起頭，飛快地瞥了母親一眼，又迅速低下，聲如蚊蚋，卻清晰地傳入長孫皇后耳中：

“林先生……他……他很好。學(xué)識淵博，待人溫和，而且……他懂得很多有趣的東西……”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幾乎細(xì)不可聞，“兒臣……兒臣但憑阿娘和阿耶做主……”

說完這句，她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將滾燙的臉頰深深埋入母親肩頭，再不肯抬起。

雖然沒有直接說“愿意”，但這句“但憑阿娘和阿耶做主”，以及之前對林昊毫不掩飾的贊美和那羞不可抑的姿態(tài)，已然是最好的回答。

長孫皇后臉上露出了欣慰而了然的笑意，她輕輕拍著女兒的背，柔聲道：“好，好，阿娘知道了。我兒放心，此事阿娘與你阿耶，定會為你安排妥當(dāng)?！?

殿內(nèi)燭火搖曳，映照著相擁的母女二人。一場關(guān)乎帝國未來與個人幸福的聯(lián)姻，就在這溫馨而私密的夜晚，悄然邁出了最關(guān)鍵的一步。李麗質(zhì)那羞紅的耳根，仿佛預(yù)示著一段跨越時空的奇緣，即將在這貞觀年間，正式拉開序幕。

（感謝“小兕子的飼養(yǎng)員”的三個為愛發(fā)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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