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齡和長孫無忌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極度的震驚，以及一絲深沉的憂慮——此物威力如此駭人，若用之不當，或流傳出去……
李世民則是死死地盯著那片狼藉的現(xiàn)場，胸膛劇烈起伏，他的眼中先是充滿了無與倫比的震撼，隨即，那震撼便化為了狂喜，以及一種掌控了絕對力量的、帝王的熾熱！
他猛地轉(zhuǎn)身，一把抓住林昊的手臂，聲音因為激動而帶著顫音：“林先生！此物……此物果真乃國之神兵，破敵利器！朕……朕……”
他“朕”了半天，竟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表達內(nèi)心的激動與感激！
林昊看著李世民和眾人的反應，知道“火藥”這顆種子，已經(jīng)成功地、以最震撼的方式，種在了大唐最高統(tǒng)治層的心中。他平靜地說道：“陛下，此物名為‘震天雷’，尚屬粗坯。其配方、工藝、引信時長、投擲方式，皆可優(yōu)化。但毫無疑問，它將是陛下推行新政、掃平一切頑固阻礙時，最有力的保障！”
有了這“震天雷”的實證，之前所有關(guān)于土地改革可能引發(fā)武力對抗的擔憂，在李世民心中都大大減輕了。他仿佛已經(jīng)看到，在未來的某一天，當那些擁兵自重的世家門閥試圖頑抗時，大唐的甲士將不再是僅僅依靠刀劍，而是會擲出這來自未來的雷霆怒火！
就在李世民與一眾文武重臣還沉浸在那“震天雷”帶來的極致震撼中，心神搖曳，腦海中不斷回放著鎧甲破碎、破片橫飛的場景時，林昊那平靜中帶著一絲毋庸置疑力量的聲音，如同冷水滴入滾油，再次將所有人的思緒強行拉了回來。
“好了，這火藥用于制造‘震天雷’的效果，大家已然親眼所見?！绷株画h(huán)視著那些猶自帶著驚駭與狂喜神色的面孔，語氣平淡，仿佛剛才那石破天驚的一爆只是尋常，“但，我需要提醒諸位的是——火藥的用途，卻遠不止制造此等投擲兵器這一種?！?
“嘶——！”
此話一出，剛剛稍有平復的吸氣聲再次響成一片！所有人的瞳孔都因為這句話而再次猛地收縮！
不止這一種？！
這威力足以瞬間改變小型戰(zhàn)場格局的“震天雷”，竟然還只是火藥應用的冰山一角？！
程咬金感覺自己腦子都快不夠用了，他抓著頭發(fā)，甕聲甕氣地嚷嚷：“林小子！你……你還有什么花樣？快說快說！莫要賣關(guān)子！”他此刻看林昊的眼神，已經(jīng)不是在看一個博學的先生，簡直像是在看一個能憑空召喚雷霆的神仙！
連長孫無忌和房玄齡這等深沉人物，呼吸也不由得急促起來。一種武器已經(jīng)如此可怕，若還有更多用途……這帶來的，將是軍事層面真正翻天覆地的變革！
李世民更是目光灼灼，如同盯著一座無盡的寶藏，急聲問道：“林先生，此當真？火藥……還有何等妙用？！”
林昊卻沒有立刻回答李世民關(guān)于其他用途的問題，而是話鋒一轉(zhuǎn)，將話題引向了更實際、也更核心的層面。
他面向李世民，神色鄭重：“陛下，方才的試爆，您也親眼見證了?；鹚幍闹圃爝^程，其實并不復雜，難的是精確的配方比例，以及處理過程中的絕對安全?！?
他指了指遠處那片狼藉的試驗場：“那天我配置時，諸位也在場。硝石、硫磺、木炭，乃至加入的糖霜和用作粘合劑的蛋清，其種類、純度、配比、研磨細度、混合與干燥方式，稍有差池，要么效果大減，要么……便是自行引爆，釀成慘劇?！?
他頓了頓，給出了一個讓李世民心頭一緊的建議：“待會兒，我會將經(jīng)過驗證的、相對穩(wěn)定安全的火藥最佳配方與詳細制作流程，謄寫下來，呈交陛下?！?
他目光掃過長孫無忌、房玄齡等人，最終回到李世民臉上，語氣無比嚴肅：“此配方，干系重大，堪稱**國本之一**！望陛下能選派絕對忠誠可靠之心腹，成立獨立機構(gòu)，專司其責，妥善保管，嚴控知情范圍！絕不可輕易泄露！否則，后患無窮！”
李世民聞，臉色也瞬間變得無比凝重。他深知林昊所非虛，這等可怖的力量，若被敵人或不軌之徒掌握，對大唐的威脅將是毀滅性的！他重重點頭：“先生放心！朕必將其列為最高機密，由朕親自掌管，絕不容有失！”
交代完這最緊要的保密事宜，林昊才開始回答成本問題，這也是推行任何新事物都無法繞過的一環(huán)。
“至于制作成本，”林昊沉吟道，“說高，也確實不低。尤其是為了追求威力和穩(wěn)定性，我們用了雞蛋清作為粘合劑，還添加了糖霜以提高燃燒效率和baozha威力。這些在民間都算是精貴之物，大規(guī)模制造，耗費不小?！?
他話鋒隨即一轉(zhuǎn)：“但若說成本低，也并非虛。畢竟其主要原料——硝石、硫磺、木炭，本身并非極度稀有難得之物。只要找到穩(wěn)定的礦源和供應渠道，基礎成本是可以控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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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拋出了最關(guān)鍵，也最制約大規(guī)模生產(chǎn)的瓶頸：
“然而，要想真正將火藥武器化，形成軍隊的戰(zhàn)斗力，無論是制造更多的‘震天雷’，還是開發(fā)我接下來要說的其他用途……唯一的重點，也是最大的制約，在于——鐵！需要大量的、質(zhì)量合格的生鐵！”
他指著那被炸碎的明光鎧：“打造鐵殼需要鐵，制造破片需要鐵，未來可能出現(xiàn)的更大、更復雜的火器，更需要海量的鋼鐵支撐！可以說，未來誰能掌握更多的鋼鐵，誰就能更好地駕馭火藥的力量！”
林昊這番話，如同醍醐灌頂，讓李世民和房玄齡等掌管國家命脈的重臣瞬間清醒過來。
是啊，火藥雖利，卻是無牙之虎，必須依靠堅固的鋼鐵作為其爪牙！大唐的鋼鐵產(chǎn)量，直接決定了這支“雷霆之師”的規(guī)模與威力！
李世民眼中閃爍著銳利的光芒，他仿佛看到了一條清晰的強國之路：**嚴守火藥秘密，大力開發(fā)礦業(yè)，提升冶煉技術(shù)，囤積鋼鐵資源！**這一切，都圍繞著林昊帶來的這團“神火”展開！
“朕明白了！”李世民沉聲道，“鐵，乃國之筋骨！火藥，則為國之雷霆！筋骨強健，方能承載雷霆之威！玄齡，輔機，回去之后，立刻給朕擬一個章程，如何探查礦脈，如何增開鐵礦，如何改進冶煉，朕要大唐的鋼鐵，源源不斷！”
“臣等領旨！”房玄齡與長孫無忌齊聲應道，神色間充滿了前所未有的緊迫感與使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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