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金枝剛剛覺得眼前二人眼熟,很快她就想起來了,二人以后是當(dāng)?shù)赜忻膫€體戶老板。他們剛開始倒賣收音機,黑白電視機等掙了錢,后來在市里開了最大的電器行。
之所以會記得他們,是因為何花后來鬧著要買一臺黑白電視機。說別人家早就看上電視了,她也要看。
她咬咬牙,把自己的一副耳環(huán)賣子,換了一臺電視機回來。
當(dāng)時接待她的就是眼前的這位年輕人。
當(dāng)時的他穿著西裝打著領(lǐng)帶,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樣。
何花看見他,就差口水從嘴里流出來,還未滿十八的她,卻鬧著要與對方交往,要嫁給對方。
這當(dāng)然是何花的一廂情愿。
“這位姑娘,我們以前認(rèn)識?!毕男且娚蚪鹬Χ⒅约嚎?,有些好奇道。
“不認(rèn)識,是覺得你真會做生意?!鄙蚪鹬挠洃浝锘剡^神:“這黃河牌的收音機百貨商店也就九十多塊,你這還不是新的,像是被人用過,剛剛那個價是不是太貴了?!?
“你如果誠心想要,少點給你也行。我們做了今天的生意,明天就不來了,以后你就是想要買,也不一定買得著了。”
“你們明天不來了,為什么?”
“自然是看上了別的生意。你如果要的話,九十塊給你,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要嗎?”
“星哥。”后面的少年聽見這個價錢,有些不理解:“這么便宜給她干什么?!?
“你不用管。”夏星掃了褚小五一眼。
“行,九十就九十。”沈金枝覺得這個價錢合適,數(shù)了九十塊給夏星。
從黑市出來,天已經(jīng)大亮。
她帶著褚小五去吃早餐,吃過早飯,正要離開,就見袁彩鳳和她的朋友朝這邊過來。
袁彩鳳以為自己看錯了,走近才發(fā)現(xiàn)真是沈金枝。
“沈金枝,真是沒有想到我們可真是冤家路窄,在外面吃個早飯都能碰見你。”袁彩鳳雙手抱胸,眼神斜看了一眼褚小五:“一大早的,就和男人在外面吃早飯,定是在外面亂搞,我要告訴姑父,看他會怎么罰你。”
沈金枝已經(jīng)吃飽,對于袁彩鳳的話她輕輕抬了抬眼皮:“袁彩鳳,你大早上起來是不是忘記了刷牙,說話這么臭?!?
“大早上的就和男人在一起吃早飯,不是亂搞是什么。你如果不想我在姑父跟前亂說,就把你的工作給我?!痹束P還是想去機械廠上班。
那里工資高,一般的廠子比不了。
“工作?什么工作?”沈金枝眨了眨眼。
“你不要跟我裝傻,你在機械二廠的工作呀。你現(xiàn)在都下鄉(xiāng)了,那個工作你也不用了,你與其賣給別人,不如賣給我。”
“你怎么知道我在機械二廠有工作?”沈金枝接著問。
“你不要以為你在機械二廠的工作沒人知道,也不看看我姑姑是干什么的。你的工作一下來,她就知道了?!?
“她那么有本事,怎么沒把工作給你?”沈金枝冷笑一聲。
“之前我不想上班,現(xiàn)在想上班了,才想起問她的。誰知道你突然回來,那工作你不能賣給別人,你必須給我。我如果不給我,我就去舉報你?!?
沈金枝站起來,與她直視:“所以,你姑姑早就知道我的工作下來了,還讓我爸把我送下鄉(xiāng),她這是安的什么心?她覬覦我媽的工作不夠,還覬覦我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