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云逸警惕著那個盯著他們的東西時,青灰中央石臺上,之前的半截斷簪不見了蹤影,只留下幽冷光芒。那呈半截竹簡形狀的凸起處,邊緣隱隱閃著金光,仿佛藏著神秘的生機(jī)。
云逸站在最前面,人未動,手指卻悄悄攥緊。袖中的玉簪輕輕震動,上面的符文如同脈搏般一明一滅。
靈悅的劍尖還懸在半空,指尖壓著劍脊,冰藍(lán)色的瞳孔慢慢縮小。她不再閉眼,眼睛死死盯著那塊稍微隆起的地磚。剛才那一瞬間,她清楚地看到金光勾勒出的輪廓,和藏書閣里那個彎腰駝背的背影一模一樣。
墨玄哼了一聲,紅衣下擺被濕氣浸濕,貼在腿上,好似一層干了的血痂。他不再刮鞋底,把九把匕首一把把抽出來,插在身前三尺的地方,刀尖朝下,擺成一個圈。酒葫蘆早就空了,他從腰間摸出一個拇指大的瓷瓶,拔開瓶塞,一股淡淡的苦香飄了出來,像是陳年藥渣和腐葉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你還真把毒當(dāng)香水噴啊。”靈悅小聲說,聲音緊繃著。
“總比某些人,寧愿割手指也不肯吃糖葫蘆強(qiáng)?!蹦[著眼,話還沒說完,那塊地磚猛地一震,金光一下子變亮!
一個黑影從地下沖出來,并非人的模樣,而是一團(tuán)纏著咒文的霧氣,霧里隱隱約約有半張臉,是陳默的臉,可扭曲得像惡鬼一樣,嘴角咧到了耳根,眼睛里沒有瞳孔,只有一圈圈轉(zhuǎn)動的咒紋。
云逸抬手,將玉簪橫在身前,淡金符文如鎖鏈般纏過去,和那團(tuán)霧氣撞在一起,“轟”的一聲炸開一圈氣浪。石臺搖晃起來,臺上的斷簪突然滾落,墨玄趕緊伸手接住,手指碰到簪尾的時候,猛地抖了一下。
“我娘的東西……怎么會在這兒?”
霧影沒散,還分成了三道,分別朝三個人撲過來。云逸、靈悅和墨玄分別用玉簪、劍和瓷瓶里的藥粉抵擋,把霧影打退了。
就在這時,霧影殘渣像蛛絲一樣纏上云逸的手腕,順著血脈往心口鉆。他悶哼一聲,左耳的朱砂痣突然發(fā)燙,玉簪上的裂痕開始動起來,就像被什么東西啃咬一般。
“是傀心線!”靈悅大喊,劍光又閃起來,卻看見那霧影殘軀猛地撞向石臺底部,倒刻的“通幽”兩個字突然亮起來,地面裂開一條縫,黑氣呼呼地冒出來。
墨玄哼了一聲,把匕首一甩,斬斷了符帶。陳默猛地睜開眼,喉嚨里擠出一聲喊:“別——!”
可已經(jīng)來不及了。
符帶斷開的瞬間,陳默七竅流血,胸口炸開一個大口子,一團(tuán)黑霧沖出來,變成人的樣子,這就是霧影的真身!它獰笑著朝三個人撲過來,六條胳膊張開,每條胳膊上都拿著一把虛幻的匕首、一本破劍譜、一支斷竹簡。
云逸揮動玉簪,符文像閃電一樣交織成一張網(wǎng),把黑影困??;靈悅舞著長劍,劍氣像寒霜做的利刃,切割著黑影;墨玄雙手飛快地動著,九把匕首像流星一樣從不同方向射向黑影,三個人配合得十分默契,慢慢把黑影壓制住。
就在黑影想再次鉆進(jìn)地里的時候,云逸見狀,眼里閃過一絲決絕,猛地咬舌尖,一口精血噴在玉簪上,符文像洶涌的潮水一樣涌出來,一下子把黑影緊緊纏住。
“給我——破!”
玉簪刺進(jìn)黑影心口,“轟”的一聲炸開!
黑霧散開,露出一張臉,蒼老、干枯,還能隱約看出年輕時的樣子。那人嘴角流著血,眼神稍微清醒了一點,看著云逸,費力地說:“少……主……”
“你認(rèn)識我?”云逸皺著眉頭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