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漸息,云海翻涌如舊。
云逸站在靜心崖邊,指尖摩挲著那枚玉佩的紋路,腦海中卻浮現(xiàn)出墨青崖臨死前那句低語:“你不過是棋子……真正的風暴……才剛開始?!?
他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心中卻比誰都清楚,這“風暴”早已悄然醞釀。仙門表面上一片祥和,實則暗流洶涌,各方勢力都在蠢蠢欲動。
靈悅走后不久,他就察覺到幾道若有若無的氣息在遠處游走。不是敵意,更像是試探——有人在盯他。
他沒有立刻回宗門大殿,而是轉(zhuǎn)身朝著藏書閣的方向走去。
辰時將至,天色微亮。
藏書閣外,守衛(wèi)換崗的鐘聲剛響過,云逸已悄然潛入后院。他貼著墻根前行,避開巡邏弟子的目光,手中握著一張啞奴留下的符箓,氣息模擬得幾乎與長老一模一樣。
禁制輪換只有一瞬的機會,他屏住呼吸,在最后一息踏入核心區(qū)域。
書架林立,塵封古卷靜靜躺在木格之中。他的目光掃過那些熟悉的典籍,最終落在一本不起眼的薄冊上——《長老會密談記錄·第三季》。
翻開第一頁,他的眼神驟然凝重。
其中一頁寫著:
“關(guān)于云家棄子之事,掌門親批:此人天賦異稟,但出身卑微,不宜重用。可暫授真?zhèn)髦?,實則納入‘影閣’計劃,待其價值盡顯后處置?!?
云逸的手指微微發(fā)緊,心跳沉穩(wěn)如鐵。
他早知道仙門不會真正接納他,但他沒想到,連這“內(nèi)門真?zhèn)鳌钡纳矸?,也不過是一場布局。
他合上冊子,深吸一口氣,轉(zhuǎn)身離開。
丹閣后院,爐火正旺。
云逸化裝成送藥的外門弟子,混進了墨玄的煉丹房。剛進門,就被一把拉進地底密室。
“你總算來了?!蹦吭趬?,紅衣染塵,神情卻不似表面那般輕松,“我這邊也查到了些東西。”
他取出一枚玉簡,遞到云逸手中。
“天一門?!蹦旱吐曇簦八麄儾迨至讼砷T高層事務(wù),幕后操控一切。你被提拔,其實是他們一手推動的。目的,是把你推到風口浪尖,成為替罪羊?!?
云逸眉頭一皺:“替誰的罪?”
墨玄冷笑一聲:“自然是替他們干臟活的人。你以為你擊敗墨青崖、阻止夜無殤,就真的是正義的一方?不,你在他們眼里,不過是個好用的刀。”
云逸沉默片刻,緩緩開口:“那你呢?你怎么會發(fā)現(xiàn)這些?”
墨玄輕輕嘆了口氣,眼神復雜:“因為我爹,就是當年死在天一門手里的人之一。”
他拍了拍酒葫蘆,苦笑道:“你以為我天天喝酒是因為貪杯?我只是在等一個機會,等一個能撕開他們面具的機會。”
云逸看著他,忽然覺得這個一向毒舌的朋友,其實比誰都清醒。
“所以……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做?”他問。
墨玄咧嘴一笑:“當然是先讓他們以為我們已經(jīng)被控制住了,然后——”
他做了個割喉的動作。
北境道盟茶會在即,靈悅的名字赫然列于受邀名單之上。
她本無意赴約,但一封蓋著盟主令的邀請函,讓她無法拒絕。
“這是北境道盟新任盟主親自發(fā)出的請柬?!彼龑⑿偶堖f給云逸看,“我若不去,恐怕會被視為對整個聯(lián)盟的不敬?!?
云逸盯著那封信,眉頭緊鎖。
他知道,這不是一次普通的茶會。而是一個局——一個專門針對她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