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云逸立在藏書閣的屋檐下,手指不經(jīng)意地摩挲著袖中啞奴所留符紙的輪廓,昨夜的試探讓他明白麻煩已至。
今兒個是寅時三刻,正是啞奴每天擦拭古籍的時候。
他低頭瞅了瞅身上那件粗布短褂,又拉了拉頭上的斗笠,嘿,活脫脫一個雜役弟子的模樣。這身打扮談不上多巧妙,但在這藏書閣里,誰會留意一個掃地的童子啊。
“吱呀——”門開了,冷風灌進來,帶著墨香和舊紙味兒。云逸低著頭,輕手輕腳走進去,那腳步,生怕驚擾了沉睡的典籍。
藏書閣深處,啞奴已經(jīng)開始干活兒了。他弓著背,右手拿根細竹條,擦每一本書都特別認真,翻來覆去確認頁角干不干凈,跟有強迫癥似的。
云逸在角落蹲下,假裝清掃灰塵,眼睛卻一直盯著啞奴的動作。他曉得,等啞奴按照每日的習慣,仔細擦拭完古籍后,那本《圣體滅天訣》殘卷才會露一會兒面。
時間一點點過去,啞奴終于停了手,轉(zhuǎn)身朝最里頭那排書架走去。他右手按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一道微弱的靈力波動閃過,書架無聲滑開,露出個暗格。
云逸心里一動,立馬起身,悄無聲兒地靠近。
啞奴好像察覺到啥,回頭瞥了他一眼,眼神跟劍似的銳利,卻沒阻攔。他指指暗格中的殘卷,又用手指在空中劃了個模糊的符號,隨后合上暗格,接著去擦別的書。
云逸沒猶豫,趕緊拿出殘卷,塞進懷里,退到角落,重新拿起掃帚裝模作樣掃起來。
沒多久,藏書閣又安靜下來,只有紙張翻動和掃帚掃地的聲音混在一起。
回到洞府,云逸小心翼翼把殘卷攤在桌上。紙張發(fā)黃,邊角有點破,但字跡還挺清楚。
他按照啞奴教的法子,把殘卷放在窗前斜射的晨光下,調(diào)動體內(nèi)靈力慢慢注入紙面。嘿,幾行原本看不見的文字漸漸浮現(xiàn)出來——
“三日后月蝕之夜,小心北門。”
云逸眉頭一皺,心猛地一緊,血壓都好像升高了些。
他接著往下看,最后一行字旁,有個倒寫的“云”字,筆鋒凌厲,就像刻上去的。
這個“云”字,不像是警告,倒像是求救。
是誰?為啥在殘卷里留這樣的信息?又是誰在北門等著他?
他收起殘卷,心里有了主意。
接下來三天,云逸換了身衣服,每天清早去北門附近,一邊掃落葉,一邊偷偷觀察守衛(wèi)換崗規(guī)律。
他發(fā)現(xiàn),北門守衛(wèi)換得勤,夜間巡邏路線也不固定,有時繞遠路,有時直接穿林而過。這安排,不像是加強防守,倒像是在藏著啥。
更讓他在意的是,有次掃地時,他聞到地上有股熟悉的味兒——丹毒的味道。
這不是墨玄煉丹時常見的味兒,而是陰寒、腐朽的味道,像長期泡在毒霧里的修士留下的氣息。
他不動聲色記下那片區(qū)域位置,心里隱隱有了猜測。
第三日傍晚,天邊染了血色晚霞,好像有啥事兒要發(fā)生。
云逸站在山道邊,望著遠處升起的月亮。今晚就是月蝕之夜。
他抬頭看看天,月亮蒙了層淡淡的陰影。他沒回洞府,悄悄繞向北門。
路上,他躲開巡邏隊,用靈力感知周圍氣息。越靠近那片有丹毒味兒的地方,那種詭異的感覺越強,指尖都微微震顫起來。
他放慢腳步,貼著山壁走,前面出現(xiàn)一條偏僻小徑。小徑兩旁樹多,擋住視線,但丹毒味兒越來越濃。
他屏住呼吸,緩緩趨近,剛要探頭查看,聽到前面?zhèn)鱽淼驼Z聲。
“……計劃順利,他開始懷疑北門了?!?
“哼,讓他來,省得我們?nèi)フ宜??!?
“那個啞奴……會不會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