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的風(fēng)掠過青云院的青石板,卷起幾片枯黃的竹葉,卻吹不散門口那片劍拔弩張的戾氣。林淵剛將趙磊托帶的凝氣丹送回住處,轉(zhuǎn)身就被十幾道帶著灼熱氣勁的身影堵在了院門外的老槐樹下。為首的火云峰弟子李炎雙手抱胸,腳下的青石被他體內(nèi)躁動的火屬性靈氣烘得微微發(fā)燙,周遭圍觀的外門弟子紛紛后退,生怕被這場無端的紛爭波及。
“林淵,你可算出來了!”李炎的聲音像淬了火星,剛一開口就引得周圍空氣都燥熱幾分。他身后的弟子們立刻散開,形成半包圍圈將林淵困在中間,每人手中都握著出鞘的法器,劍身泛著淡淡的紅光,顯然是常年修煉火屬性功法所致。
林淵眉頭微蹙,右手下意識按在腰間的青竹劍劍柄上,指尖觸到溫潤的竹紋,心中的波瀾稍稍平復(fù)。他認(rèn)得李炎,此人是火云峰外門弟子中的頭目,仗著有內(nèi)門師兄撐腰,平日里在青云院就頗為跋扈,尤其喜歡刁難寒水峰的弟子?!袄顜熜?jǐn)r我去路,不知有何指教?”林淵的聲音平穩(wěn),聽不出喜怒,目光掃過包圍圈,將每個人的神色都收入眼底。
“指教?”李炎嗤笑一聲,上前一步,唾沫星子隨著話語飛濺,“你一個修煉邪門功法的家伙,也配讓我指教?我問你,昨天蘇師姐是不是找你療傷了?”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刻意讓周圍的弟子都聽得清楚,“蘇師姐乃是火云峰百年難遇的天才,修煉的是至陽至烈的《焚天訣》,你卻用那陰寒邪異的氣息沾染她,這不是羞辱我火云峰弟子是什么?”
周圍頓時響起竊竊私語,不少弟子看向林淵的目光都帶上了異樣。自從靈根測試時林淵爆發(fā)出那道直沖云霄的冰藍(lán)色光柱,關(guān)于他功法詭異的傳就沒斷過,尤其是上次實(shí)戰(zhàn)考核中他凝出的冰刃,寒氣逼人,確實(shí)與青云宗主流功法的氣息截然不同。
“蘇師姐身中火毒,需極寒靈氣壓制,我出手相助只是同門之誼,何來羞辱之說?”林淵耐著性子解釋,他不想在青云院門口與人爭執(zhí),更不想讓《九淵訣》的秘密暴露。但李炎顯然不打算給他辯解的機(jī)會,猛地?fù)]了揮手:“少跟我扯這些!邪修就是邪修,你的寒氣沾到蘇師姐身上,就是對她的玷污!今天要么你跪下來給我火云峰弟子道歉,要么就別怪我們不客氣,把你這邪修打出青云宗!”
話音剛落,兩名火云峰弟子就忍不住沖了上來,手中的火焰刀帶著噼啪作響的火星劈向林淵。林淵腳下微動,施展出流云步,身形如清風(fēng)般向后飄出數(shù)尺,恰好避開刀鋒。那火焰刀劈在地面,青石瞬間被燒出兩道焦黑的痕跡,冒出縷縷青煙。
“以多欺少,這就是火云峰的規(guī)矩?”林淵的語氣終于冷了下來,青竹劍雖未出鞘,但他周身已泛起淡淡的寒氣,將火云峰弟子散發(fā)出的熱浪逼退幾分。李炎見狀更加憤怒,親自提刀上前:“對付邪修,無需講規(guī)矩!兄弟們,一起上,廢了他的修為!”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清脆如玉石相擊的聲音從人群外傳來:“住手!”
眾人聞聲回頭,只見蘇清瑤正快步走來,一身火紅的衣裙在秋風(fēng)中飄動,如一團(tuán)燃燒的火焰。她剛從宗門藏書閣回來,手里還抱著幾卷古籍,遠(yuǎn)遠(yuǎn)就看到青云院門口圍滿了人,走近才發(fā)現(xiàn)竟是李炎等人在圍攻林淵。她秀眉緊蹙,原本略帶疲憊的臉龐此刻滿是怒意,走到包圍圈前,目光銳利地掃過李炎等人。
“蘇師姐!”李炎見到蘇清瑤,動作頓時僵住,臉上的蠻橫立刻換成了諂媚的笑容,“您來得正好,我們正幫您教訓(xùn)這個用邪功玷污您的家伙呢!”他說著指向林淵,“這林淵修煉的功法陰寒邪異,您找他療傷簡直是冒險,我們火云峰的弟子絕不能看著您受委屈!”
蘇清瑤卻沒有理會他的討好,徑直走到林淵身邊,轉(zhuǎn)頭看向李炎,語氣冰冷:“切磋需公平公正,以眾凌寡,仗勢欺人,這就是火云峰教給你們的道理?”
李炎臉上的笑容一僵,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蘇清瑤:“蘇師姐,您怎么幫他說話?這林淵的氣息您也感覺到了,分明就是邪修路子,他的寒氣要是侵入您的經(jīng)脈,后果不堪設(shè)想??!”
“邪修?”蘇清瑤冷笑一聲,抬手露出自己的手腕。只見她的手腕白皙細(xì)膩,之前因火毒攻心而泛起的紅腫早已消退,肌膚下的經(jīng)脈隱約可見,流動的靈氣純凈而平和?!拔疑碇谢鸲緯r,宗門醫(yī)師束手無策,是林師弟用他的寒氣為我壓制毒素。他的寒氣看似陰寒-->>,實(shí)則純凈溫和,不僅沒有侵蝕我的經(jīng)脈,反而幫我梳理了紊亂的火屬性靈氣,何來邪異之說?”
這番話讓周圍的弟子都愣住了,李炎更是張著嘴說不出話來。蘇清瑤在青云宗外門弟子中聲望極高,不僅因為她出眾的資質(zhì)和容貌,更因為她向來正直公允,從不說虛。連她都親口證實(shí)林淵的功法純凈,那之前的傳自然不攻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