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宗青州選拔的第三關實戰(zhàn)考核,設在城中心的演武場。此刻演武場四周的看臺上人頭攢動,修士們的議論聲與靈力波動交織在一起,熱浪幾乎要掀翻頭頂?shù)恼陉柵?。林淵站在東角的候戰(zhàn)區(qū),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行囊邊緣——青竹劍被他牢牢藏在里面,李大夫“藏鋒守拙”的叮囑如烙印般刻在心上。
“下一組,林淵對陣張恒!”裁判長老的聲音如洪鐘般響起,震得周圍的議論聲瞬間消弭。林淵抬步走上鋪著青石板的擂臺,石板上還殘留著前一場戰(zhàn)斗的靈力痕跡,溫熱的觸感透過鞋底傳來。他的對手張恒已站在擂臺中央,一身錦緞道袍繡著金線,手中捧著一面巴掌大的土黃色盾牌,盾牌表面刻滿繁復的符文,正是青州城富商張家耗費重金購置的防御法器“土黃盾”。
“不過是李家坳來的鄉(xiāng)野小子,也配跟我同臺?”張恒嗤笑一聲,故意轉(zhuǎn)動手腕讓土黃盾發(fā)出“嗡”的輕響,引來看臺上一陣騷動。張家在青州城勢力龐大,張恒自小錦衣玉食,修煉資源從不缺,雖只有煉氣三層巔峰的修為,卻仗著法器和土系功法的防御優(yōu)勢,在之前的考核中從未敗過。
林淵沒有接話,只是按照考核規(guī)矩拱手行禮。他的目光掃過看臺,在西側(cè)角落瞥見兩道熟悉的身影——蘇清瑤依舊蹙著眉,指尖無意識捻著道袍衣角,顯然還在糾結(jié)他那“過于陰寒”的氣息;而墨塵長老站在她身旁,手中把玩著一枚玉扳指,目光如鷹隼般鎖定他,嘴角噙著一絲難以捉摸的笑意。
“考核開始!”裁判長老揮手退至擂臺邊緣,靈力凝成的防護屏障瞬間籠罩整個擂臺,防止戰(zhàn)斗余波傷及觀眾。張恒率先發(fā)動攻擊,雙手結(jié)印低喝“土刺術(shù)”,擂臺地面突然裂開,數(shù)根手臂粗的土刺帶著尖銳的破空聲,直刺林淵的下盤。
林淵足尖一點,流云步施展開來,身形如清風般掠過土刺間隙。他刻意收斂了《九淵訣》的寒氣,只運轉(zhuǎn)宗門傳授的基礎靈力,手中連木劍都未取出,僅憑掌風格擋張恒后續(xù)的土系法術(shù)?!爸粫銌幔俊睆埡阋姞钣l(fā)囂張,土黃盾在身前一橫,竟直接朝著林淵沖撞過來,盾牌表面的符文亮起耀眼的土黃色光芒,顯然是催動了法器的防御特效。
看臺上頓時響起哄笑,有人高聲喊道:“張公子加油!把這鄉(xiāng)巴佬撞下臺去!”趙磊擠在人群前排,急得額頭冒汗,他清楚林淵的實力遠不止于此,可對方偏偏藏著掖著,難免讓人替他捏把汗。蘇清瑤的眉頭皺得更緊,她隱約覺得林淵的步法靈動異常,絕非普通外門弟子能掌握,可那刻意壓制的靈力波動,又讓她無法判斷其深淺。
林淵見張恒撞來,側(cè)身避讓的同時,掌尖凝聚一絲微弱的靈力,拍向土黃盾的側(cè)面?!芭椤钡囊宦曒p響,他的手掌被盾牌反彈的靈力震得發(fā)麻,張恒卻借勢轉(zhuǎn)身,盾牌邊緣如刀般劃向他的腰側(cè)。林淵后仰避開,鼻尖突然嗅到一絲極淡的腥氣——那氣味并非來自土系法術(shù),反而像某種陰毒的草藥。
他心中一凜,目光快速掃過土黃盾的邊緣,竟發(fā)現(xiàn)盾沿處刻著細密的凹槽,凹槽里藏著幾枚肉眼難辨的銀色毒針,毒針上的腥氣正是由此而來。張恒顯然是早有預謀,之前的沖撞和劈砍都是幌子,真正的殺招是這些淬了“腐骨毒”的毒針,一旦被劃傷,靈力經(jīng)脈便會被毒素侵蝕,輕則修為倒退,重則淪為廢人。
“你竟用毒?”林淵冷聲開口,腳步下意識后退半步。
“考核只說不準下死手,可沒說不準用點小手段。”張恒笑得越發(fā)陰狠,土黃盾突然再次亮起光芒,這次卻不是防御,而是將土系靈力凝聚成一股黏膩的“土縛索”,從地面纏繞向林淵的雙腿。他算準林淵會躲避毒針,故意用土縛索限制其行動,只要林淵被纏住哪怕一瞬,毒針就能精準命中。
看臺上的趙磊氣得怒吼,卻被周圍的張家護衛(wèi)攔住。蘇清瑤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她出身修仙世家,最鄙夷這種陰私手段,伸手按住腰間的佩劍,若不是有裁判長老在,幾乎要沖上臺去。墨塵長老眼中的笑意更濃,他倒要看看這個身懷異寶的少年,會如何應對這絕境。
土縛索已纏上林淵的腳踝,黏膩的土靈力順著褲腳往上蔓延,眼看就要鎖住他的膝蓋。林淵知道不能再藏拙,丹田內(nèi)的《九淵訣》瞬間運轉(zhuǎn),極寒的靈力如潮水般涌向指尖,沒有刻意凝聚成復雜形態(tài),只是化作一柄三寸長的冰刃,冰刃通體-->>透明,寒氣卻讓周圍的空氣都泛起白霧。
“這是……”裁判長老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下意識往前踏出半步。他能感覺到這寒氣純凈無匹,卻又帶著一種與尋常冰系功法截然不同的厚重感,絕非青云宗的基礎功法所能造就。
林淵沒有理會旁人的目光,冰刃在手,他反手一斬,先是切斷纏在腳踝的土縛索,緊接著迎著張恒沖來的土黃盾,將冰刃精準地刺向盾沿的凹槽處?!斑青辍币宦暣囗?,土黃盾表面的符文瞬間黯淡,那些藏在凹槽里的毒針被寒氣凍結(jié)成冰,隨著冰刃的轉(zhuǎn)動,紛紛碎裂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