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莽山的深秋,風(fēng)里總裹著股枯葉的碎渣子,刮在臉上又干又涼。林淵背著半簍剛采的霜葉草,正沿著山腰的小路往回走——這草能治咳嗽,李大夫說最近村里老人總犯咳喘,他特意多采了些,打算送些給李大夫。腳踩在厚厚的落葉上,“沙沙”聲在寂靜的山林里格外清晰,他的腳步比往常輕快了不少,煉氣一層的靈覺讓他能輕易避開路面的碎石和濕滑的青苔,連遠(yuǎn)處幾只竄過的野兔,都能透過樹影看清它們的毛色。
忽然,一陣沉悶的熊吼從前方的峽谷傳來,緊接著是人的慘叫聲,混著樹枝斷裂的“咔嚓”聲,聽得人頭皮發(fā)麻。林淵腳步一頓,心里咯噔一下——這聲音像是王虎的!
他沒多想,立刻把藥簍往旁邊的灌木叢里一藏,撥開樹枝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跑。靈覺散開,前方百米外的景象漸漸清晰:峽谷入口處,一只黑鬃熊正扒著一塊巨石咆哮,熊身足有兩人高,棕色的皮毛上沾著血污,左前掌似乎受了傷,一落地就忍不住齜牙,顯得格外暴躁。巨石旁,王虎的徒弟阿力躺在地上,肩膀腫得老高,臉色慘白,顯然是被熊拍傷了;王虎則握著獵刀,背靠著懸崖邊的一棵歪脖子樹,刀尖對著熊,雙手卻在微微發(fā)抖——懸崖下面是深不見底的溝壑,他已經(jīng)退無可退了。
“阿力,撐住!”王虎的聲音帶著顫,卻還在硬撐,“這熊受了傷,撐不了多久!”可那黑鬃熊像是被徹底激怒了,前掌在地上刨了刨,揚起一陣塵土,猛地朝著王虎撲了過去!
王虎急忙舉刀去擋,可熊的力氣太大,獵刀剛碰到熊的前掌,就被拍飛出去,“當(dāng)啷”一聲掉在遠(yuǎn)處的草叢里。王虎臉色驟變,往后一縮,后背已經(jīng)貼到了懸崖的巖壁,再退一步就要掉下去了。
“王叔!”林淵看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自己剛突破煉氣一層,沒什么實戰(zhàn)經(jīng)驗,可眼睜睜看著王虎遇險,他不能不管。目光飛快掃過周圍,看到不遠(yuǎn)處的地上有塊拳頭大的尖石,棱角鋒利,像是剛從巖壁上脫落的。
他一個箭步?jīng)_過去,彎腰撿起尖石,指尖緊緊攥著,同時運轉(zhuǎn)《九淵訣》——丹田處的冰藍(lán)色靈氣瞬間涌到手臂,順著指尖往尖石上聚,一股冰涼的氣息裹住了石塊,連指尖都泛起了淡淡的白霜。以前修煉時,他只知道靈氣能滋養(yǎng)身體,卻從沒試過用在攻擊上,此刻靈氣順著手臂流轉(zhuǎn),竟有種得心應(yīng)手的感覺,仿佛這股寒氣本就該這樣用。
黑鬃熊已經(jīng)撲到了王虎面前,腥臭的氣息噴得王虎滿臉都是,王虎閉著眼,已經(jīng)做好了被拍中的準(zhǔn)備。就在這時,林淵猛地將手里的尖石擲了出去!
尖石帶著冰寒的氣息,像一道小箭,直奔黑鬃熊的左眼?!班邸钡囊宦晲烅懀馐珳?zhǔn)地砸中了熊眼,冰冷的靈氣瞬間滲入熊的眼部,黑鬃熊疼得發(fā)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嘶吼,龐大的身軀猛地后退,前掌瘋狂地扒拉著眼睛,鮮血順著它的指縫流下來,染紅了胸前的皮毛。
“王叔!快帶阿力走!”林淵大喊著,趁機沖了過去,一把抓住王虎的胳膊。王虎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林淵拉著往旁邊的樹林跑,他回頭看了一眼發(fā)狂的黑鬃熊,又看了看身邊的林淵,眼神里滿是震驚——剛才那一下,力道又準(zhǔn)又狠,哪里像以前那個連劈柴都費勁的少年?
阿力還躺在地上,疼得直哼哼,林淵彎腰,一手架起阿力的胳膊,對王虎說:“王叔,你扶著他另一邊!”王虎這才回過神,連忙扶住阿力的腰,兩人架著阿力,快步往樹林深處跑。黑鬃熊在后面嘶吼著追了幾步,可眼睛受了傷,看不清方向,撞在好幾棵樹上,漸漸被他們甩在了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