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另一個女娃,看起來就沒那么精神了,臉倒是干凈,卻帶著一種病態(tài)的蒼白,像是生病的小雞一樣。
她往喬星月面前,遞了一根玉米棒,“媽媽,再啃根玉米棒子?!?
這個女娃的聲音明顯偏細,帶著一種喘不上氣的病態(tài)。
謝中銘問,“喬同志,這兩女娃,都是你閨女?”
已經(jīng)接過粥碗和玉米棒子的喬星月,應了一聲,“嗯?!?
“雙胞胎?”
“嗯。”
喬星月把粥放在旁邊,摸了摸兩個娃的腦袋,“安安,今天你是不是是天還沒亮,就又起來燒火煮飯了?”
“對啊?!卑舶部尚奶蹕寢屃?,“我怕媽媽餓著?!?
謝中銘有些震驚。
這么小的娃,就會燒火做飯了。
家里沒有別的大人了?
但他沒問。
喬星月十分欣慰,“媽媽一會兒吃,你先去洗把臉,把小花臉洗干凈?!?
木板床上的謝中銘,目光落在兩個女娃身上。
“喬同志,這兩個女娃娃,是你親生的?”
他沒別的意思,只是覺得喬同志不像生過娃的婦女。
這兩女娃中,臉色蒼白的妹妹寧寧,性格比較安靜。
聽了這句話,寧寧依然乖乖巧巧地站在媽媽面前,沒什么反應。
可是靠近謝中銘的姐姐安安,可就不樂意了。
粉嘟嘟的小嘴巴往上一翹,瞪著謝中銘,哼了哼聲:
“我和妹妹當然是媽媽親生的,哼!”
這個叔叔好煩人哦。
人倒是長得怪帥的。
就是一上來就問她和妹妹,是不是媽媽親生的。
小安安生氣了。
蹭了煙灰的粉嫩小鼻子,哼了哼聲,不高興道:
“叔叔眼睛不好使嗎?”
“沒看見我和我妹妹,長得跟媽媽一模一樣嗎?”
這話倒是真的。
兩個女娃,完全就是縮小版的喬同志。
一雙大大的鳳眸,眸子亮得跟黑葡萄似的,小臉蛋軟軟的,扎著和媽媽同樣的辮子,連辮子上綁著的橙色波點綢帶,都是一模一樣的。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兩個女娃娃是喬同志的小妹妹呢。
這雙胞胎兩姐妹雖然長得一樣,但很好區(qū)分,姐姐偏活潑好動,更有活力,一看就像小太陽。
妹妹偏安靜,臉上帶著蒼白的病態(tài),可能是生病了。
安安不再生氣,從衣兜里掏出一小把黃豆,“叔叔,吃嗎,我媽媽炒的,可香啦!”
這聲音又軟又甜。
像是剛蒸好的糯米糕。
謝中銘的胸口莫名動了一下。
“叔叔不吃,謝謝你!”這冷硬的聲音,也輕柔了半分。
明明第一次和這兩女娃見面,兩張陌生的小臉蛋,軟軟糥糥的模樣,讓他的胸口有種莫名的柔軟。
就像是投入水面的石子,蕩開一圈圈漣漪,卻又怎么都抓不住源頭。
見她們身上打了好多補丁,又住在這樣的破房子里。
謝中銘大概理解,喬同志給他做手術時,為何要坐地起價了,許是養(yǎng)兩個娃不容易。
喬星月把紅薯粥端到謝中銘面前,“謝同志要喝碗粥嗎,我閨女熬的粥,可甜了。我家灶頭上還有。”
“不用了,謝謝。一會兒村長會給我送吃的?!?
“那你好好休息。”
說著,喬星月端著粥,領著兩個娃掀開簾子走出去。
謝中銘的目光一直落在兩個娃小小一團的背影上。
突然,哐當一聲!
許是茅草屋的年生太久了,屋頂?shù)姆苛核蓜?,就要塌下來?
滿天塵灰飛揚。
喬星月意識到不對勁兒,趕緊扔了手中的粥碗,護著兩個娃。
木樁直直朝喬星月的頭砸過來,根本來不及反應。
忽然!
一堵結(jié)實的肉墻擋在了喬星月的面前。
接著木樁哐當當?shù)沟亍?
直到幾秒鐘后,喬星月才發(fā)現(xiàn),擋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正是剛剛做過手術的謝中銘。
灰土撲了她滿臉,也撲了謝中銘滿臉,只露出他那雙堅毅有神的眼睛。
他結(jié)實的身軀,將喬星月纖細的身姿,襯托得無比嬌小。
木樁砸下來那一刻,謝中銘下意識地將她和兩個娃完全護住。
喬星月被圈在男人的懷抱里。
男人滿滿的雄性力量,撲面而來。
下一秒。
喬星月擰緊眉心,推開這堵結(jié)實的肉墻,吼了他一聲,“你不要命了。”
這個男人剛剛做了手術,不老老實實躺著養(yǎng)傷,是真想斷子絕孫不成?
可是他剛剛又是為了救她和兩個娃,才沖過來的。
喬星月又氣又急。
謝同志那個地方縫了三十多針。
這么一折騰,肯定又裂開了。
“去隔壁屋,躺下來,我看看傷口?!彼⒅难澮d處,就怕又裂開。
謝中銘沒有動。
肩背火辣辣的疼,卻面不改色。
“喬同志,你沒事吧?”
“我沒事,木樁都砸你身上了,你呢?”
“我沒事?!敝x中銘又看向兩個受了驚嚇的孩子,“娃呢,有沒有事?”
兩個臉蛋灰撲撲的娃,搖了搖頭。
謝中銘這才松了一口氣。
那根大木樁要是砸到喬同志和娃身上,就她們母女三人這小身板,哪里扛得住。
喬星月看了看他的胳膊,只是被砸紅了。
幸好,沒傷到骨頭。
“去隔壁屋子躺著,我看看你那處的傷口裂開沒有?!?
喬星月讓兩個娃在屋外頭自己玩,趕緊把謝中銘轉(zhuǎn)移到隔壁屋,又讓他躺在臨時拼的木板床上,干脆利落地扒開他的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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