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客套,沒有寒暄,一開口,就是最核心直接的質詢。既是提問,也是考驗。
李文斌深吸一口氣,他知道,這是他唯一的機會。他強壓下內心的緊張,將自己所有的發(fā)現(xiàn)和推測,包括那三個死者之間微弱的聯(lián)系、現(xiàn)場勘查時發(fā)現(xiàn)的疑點,以及自己對“意外死亡”結論的強烈質疑,一五一十地、條理清晰地,全部匯報了出來。
隨著他的講述,客廳里所有人的表情,都漸漸變得凝重起來。
當李文斌匯報完畢,整個客廳陷入了短暫的沉默。新的問題也擺在了面前。
“現(xiàn)在最大的問題是,我們沒有任何直接證據(jù)?!标惸桨淄屏送蒲坨R,一針見血地指出,“據(jù)我所知,警署那邊已經將所有相關的物證,以‘案件需要’為由,全部封存了。我們現(xiàn)在空有推測,根本無法對金山那種人,形成任何有效的打擊。”
蘇文赫也無奈地攤了攤手:“是啊,我派人去接觸過那個醫(yī)學生,他所有的研究資料和血液樣本都被收走了,現(xiàn)在整個人都快崩潰了。這條線,也斷了?!?
一時間,剛剛燃起的希望之火,似乎又被一盆冷水當頭澆下。氣氛再次陷入了僵局。
就在傅清寒、陳慕白這些運籌帷幄的“大男人”都感到棘手,眉頭緊鎖之際——
“證據(jù),不一定非要從警局里拿?!?
一個清冷而又篤定的聲音,緩緩響起。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都聚焦到了那個一直安靜地坐在沙發(fā)上,仿佛置身事外的白凝凝身上。
只見她緩緩地站起身,走到李文斌面前,那雙清亮得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眸子靜靜地看著他,開口道:
“李警官,我問你,你去現(xiàn)場時,除了眼睛看,還帶走了什么東西嗎?”
李文斌一愣,隨即像是想起了什么,臉色一變,連忙從自己隨身的夾克內袋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個小小的、用證物袋密封好的紙包。
“有!”他激動地說道,“當時我檢查其中一個死者尸體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指甲縫里,好像有一些白色的粉末。我當時覺得很奇怪,就偷偷刮下來了一點,藏了起來!本來想送去化驗,結果還沒來得及,我就被停職了……”
所有人的眼睛,瞬間都亮了!
這是現(xiàn)場留下的、唯一的、最后的線索!
凝凝接過那個小小的紙包,點了點頭,對李文斌說道:“很好。你做得很好。”
她沒有急著打開,而是轉身對傅清寒說:“我需要一個絕對安靜的房間,一盞最亮的燈,還有一套銀針?!?
傅清寒一聽這話,眉頭瞬間就鎖了起來。
他剛剛才親眼看到凝凝因為勞累而臉色煞白,現(xiàn)在她又要獨自一人去研究這些不知名的毒物,還要動用那最耗費心神的銀針和內力?
“不行。”他想也沒想,直接否決,聲音里是自帶的強勢和保護欲。
他上前一步,從她手中拿過那個紙包,語氣沉了下來:“你的身體,不許再亂來。把方法告訴我們,我們可以去找全世界最好的毒理專家來分析?!?
凝凝看著他那副緊張又霸道的模樣,知道他是真的在擔心自己。她心里一暖,但還是搖了搖頭,重新從他手里,將紙包拿了回來。
“來不及了?!彼穆曇艉茌p,卻異常堅定,“而且以對方的手段,極有可能不是普通科學能解釋的。只有我能看出來。而且……”
她抬起頭,那雙清亮的眸子,靜靜地看著他,里面帶著一絲他無法拒絕的懇求和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