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傅清寒留在家里的大哥大響了。她本不想接,但電話鍥而不舍。接通后,里面?zhèn)鱽砬貝偝錆M活力的聲音。
“寶貝兒!你做的防曬霜太神了!我在這邊沙灘上浪了快一周,一點沒黑!我那些朋友都快搶瘋了!你再給我做點寄過來!”
白凝凝聽著閨蜜的聲音,心中忽然升起一個念頭。
她不要再做一個自怨自艾,把自己的喜怒哀樂都寄托在一個男人身上的怨婦。
她是白凝凝,是古武世家的傳人!她不能活得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悅悅,”她對著電話,聲音平靜卻堅定,“我們一起,創(chuàng)立一個屬于我們自己的品牌,怎么樣?”
“既然你覺得我做的東西好,那我們就多做點,賣出去!”
電話那頭的秦悅興奮得直叫好:“寶貝兒!你的想法太棒了!這絕對能火!我早就看市面上那些化學品勾兌的玩意兒不順眼了!”
“咱們創(chuàng)立一個主打純天然草本理念的高端護膚品牌吧!名字就叫做凝悅怎么樣?”
凝悅?純天然草本理念護膚?聽著還挺像那么回事的。
“對了,你要和我干這個,你家那位同意不?可能會很忙哦?!?
忙?她現(xiàn)在要的就是這個?!安挥脝査麜獾??!?
“行啊,那就好。你家那位真好啊,這么支持你。哈哈?!鼻貝偞蟠筮诌?,并沒有察覺到什么凝凝也不想解釋什么。
“擇日不如撞日,早點開始吧,我都迫不及待了!”悅悅興奮的聲音傳來,隨即又苦惱道:“可真不巧,我正在三亞這邊看一批黎錦的料子,一時半會兒回不去!不過沒關(guān)系!”
秦悅話鋒一轉(zhuǎn):“你家那位不是萬能的嗎?這種跑部門、辦批文的小事,讓傅清寒出面,不就分分鐘給你搞定了?他那個級別,誰敢不給他面子?你先讓他把前期的路子鋪好!等我回來,咱們就能直接開干了!”
“我……”白凝凝握著電話的手,瞬間收緊。
讓傅清寒幫忙?
她怎么開得了這個口?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相顧無的地步了。
幾日后,她將自己精心準備的所有產(chǎn)品資料和配方成分說明,遞交到了主管化妝品審批的工商部門。接待她的是一個姓錢的科長,三角眼,大肚腩,看人的眼神帶著一股油膩的審視。
第一次去,錢科長把材料翻了翻,不耐煩地扔回來:“配方成分寫得不清楚,好多都是中草藥,誰知道有沒有毒?拿回去重寫!”
白凝凝耐著性子,回去將每一種草藥的藥性、功效、可能的過敏反應(yīng)都用現(xiàn)代醫(yī)學的術(shù)語標注得清清楚楚,第二天又送了過去。
這一次,錢科長換了個說辭:“廠房的衛(wèi)生許可證呢?沒有?那不行,流程不對,先去辦衛(wèi)生許可?!?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白凝凝就像個皮球一樣,被衛(wèi)生局和工商局來回踢。衛(wèi)生局說要先有工商的意向批文才給辦許可,工商局又說要先有衛(wèi)生許可證才給批。
這天,她又一次被錢科長以“材料格式不對”為由打了回來。當她走出辦公樓時,看到前一個進去辦事的人,手里提著兩條“中華煙”,滿面春風地被錢科長親自送了出來。
她終于明白,這不是流程問題,是“人”的問題。
一連幾天的碰壁和挫敗感,讓她身心俱疲。
傅清寒看到對她日漸加深的疲憊和眉宇間的郁結(jié),他想問,想幫忙,可每次對上她那雙清冷又疏離的眼睛,話到嘴邊,又變成了傷人的沉默。
他極少抽煙,此時也忍不住在陽臺點上一根,煙霧繚繞中,他自嘲地想:她就這么想和自己劃清界限嗎?哪怕碰壁,也不愿再向他求助分毫?
難道他們之間真的要走到這一步了嗎?
只是這么一想……傅清寒就覺得心臟的位置像是破了一個大洞……疼得喘不過氣……
他的小姑娘……真的是為了傅向陽才和自己結(jié)婚的嗎……
白凝凝沒了辦法,自己的心血難道就這么付之東流?
秦悅之前在電話里說的:跑部門、辦批文的小事,傅清寒分分鐘給搞定了。但之這幾天的異樣她都看在眼里。她沒辦法張這個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