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手腕上被傅清寒?dāng)Q傷的地方,一直隱隱作痛。如果不是小叔,也許他還會和凝凝再一起。
那天晚上是因為小叔在,如果他不在,凝凝是不是就能說出自己的真心話。
他想見凝凝,想在傅清寒不在的情況下,聽聽凝凝的心里話。
這天早上,他從窗戶里遠(yuǎn)遠(yuǎn)看到凝凝出去了。
他知道,白凝凝現(xiàn)在是醫(yī)院的特邀顧問,今天他想……他就是想再遠(yuǎn)遠(yuǎn)地看她一眼。
他沒想到,會聽到孫立那番話。
楚小小…這個女人…還和孫立搞過曖昧?
他的心,瞬間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又酸又澀,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看著白凝凝離去的清冷背影,一咬牙跟了上去。
——
另一邊,傅家主宅。
傅清寒因為凝凝的躲避一夜未眠,一早便回了主宅,想找老爺子聊聊。
剛進(jìn)門,就聽見周玉芬在跟警衛(wèi)員打聽:“向陽那孩子,手腕的傷還沒好利索,一大早就又跑醫(yī)院去了?!?
“醫(yī)院?”
這兩個字,像電流一樣擊中了傅清寒。他瞬間想起,白凝凝一大早出門,說是醫(yī)院會診,連早飯都沒跟自己一起吃。
難道…
一個不祥的念頭,在他腦中一閃而過,但又被他強(qiáng)行壓了下去。他告訴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傅老爺子今天有客,來人是白凝凝在鄉(xiāng)下的遠(yuǎn)房表姑。聽說白凝凝嫁給自己,便動了心思,想來投奔,不敢找自己,曲線救國,找父親幫忙給他兒子在京市安排個體面的工作。
恰好,傅老爺子正在院子里修剪花草。
一聽是白家的親戚,傅老爺子讓人客客氣氣請到院子里。
那表姑喝著警衛(wèi)員泡的好茶,看著這氣派的院子,心中更是羨慕不已。
雖說傅老爺子相當(dāng)客氣,但她還是緊張,畢竟在她眼里這可是大人物,于是拿凝凝這個共同話題來套近乎。滔滔不絕地“回憶”起白凝凝的往昔。
“哎呀,老爺子,您是不知道啊,我們家凝凝這孩子是十里八鄉(xiāng)的美人坯子。多少人喜歡她,但她從小就認(rèn)死理,是個癡情的種!她對你們家向陽啊,那真是掏心掏肺的!”表姑滿臉感慨。
傅老爺子呷了口茶,含笑聽著。
表姑看老爺子似乎是不反感,立刻又開始繼續(xù)話癆:“您想啊,她一個孤女,每個月的撫恤金就那么點,自己都舍不得吃穿??伤??硬是省下來,隔三岔五就去郵局,給向陽寄東西!什么麥乳精、肉罐頭,還有她自己熬夜織的毛衣!我當(dāng)時還勸她,我說‘凝凝啊,你對自己好點’,人家向陽什么條件?可她怎么說?她說向陽有那是向陽的,這是自己的一份心意?!?
說到動情處,表姑的聲音也低了下來,“最讓我心疼的,有年過年,為了給向陽寄禮物,她……她把她那頭又黑又亮、像瀑布一樣的好頭發(fā),給剪了,賣給了收頭發(fā)的!”
鄉(xiāng)下女人說起來就沒個完,倒豆子一樣往外說:“那頭發(fā),她寶貝得跟什么似的,我們那兒十里八鄉(xiāng)都找不出比她頭發(fā)更好看的姑娘了!回來后,她頂著個小子頭,被人笑了好久,她也不在乎,拿著那錢就跑去郵局給向陽匯過去了!”
“所以啊,后來聽說向陽那孩子悔婚,我們都替凝凝捏把汗,怕她想不開!”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話似乎有點過了,畢竟現(xiàn)在凝凝是傅清寒的媳婦了,再說這些有些不合時宜了。
立刻話鋒一轉(zhuǎn),往回找補(bǔ):“不過現(xiàn)在好了。向陽和她都各有歸宿,也是有情人終成眷屬。反正啊,都是嫁進(jìn)你們傅家的大門,嫁不了他,嫁給他小叔也是一樣的。也算是圓了她當(dāng)年的念想了!哈哈!”
這番話,她說者無心,純粹是為了活躍氣氛和討好。
傅老爺子也覺得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不過是親戚的玩笑話,并未放在心上。
然而,他們誰也沒有注意到正站在院子門口陰影里的傅清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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