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連陳老總那種一腳踏入黃泉的人都能拉回來……
或許……只有她,才能治好自己這雙已經(jīng)廢了的手。
自己已經(jīng)錯了太多,難道以后也要像楚小小和傅向陽一樣在背后被人議論,一樣無恥和下賤嗎?
他不要,他就算一時被楚小小迷惑,但他是留過洋的醫(yī)生,驕傲不允許他墮落成那個樣子!
不管是怎樣的羞辱,他都認(rèn)了,也是對自己錯誤買單。
想了清楚,他在背后喊住凝凝,“白神醫(yī)!你上次說的話還算話嗎?”
“什么?”
“你說我去傅家大院門口,學(xué)著傅向陽的樣子,自己掌嘴一百下,再大喊一百聲‘中醫(yī)博大精深,我是井底之蛙’。就會治好我的手!”
凝凝扭頭看他,“想通了?”
“是,我說了不該說的話,是我剛愎自用,井底之蛙,道歉是應(yīng)該的?!?
凝凝看他,“知錯能改,你還不算徹底沒救。既然你能認(rèn)識到這一點(diǎn),就不用當(dāng)眾去丟人了。明天上午我來坐診,你有時間就過來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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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凝凝結(jié)束了在醫(yī)院的第一次“巡視”,走出大門時,傅清寒那輛熟悉的軍用吉普,早已如約停在了門口。
她剛拉開車門坐進(jìn)去,還沒坐穩(wěn),一個紙袋就遞到了她面前。
“什么?”她好奇地接過。
“剛買的,糖炒栗子,趁熱吃。”傅清寒目不斜視地開著車,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平淡,但耳根處那抹不易察覺的微紅,卻出賣了他。
白凝凝剝開一顆溫?zé)岬睦踝?,放進(jìn)嘴里,又香又糯的甜味瞬間在口腔里化開。她看著身旁這個男人線條分明的側(cè)臉,心中一暖。
回到小院,兩人剛下車,就看到陳慕白也恰好從一輛黑色的轎車上下來,他手里提著兩個精致的禮盒,顯然是特意來登門拜訪的。
“清寒,白醫(yī)生?!标惸桨卓吹剿麄儯瑴匚臓栄诺匦χ蛘泻?,那雙看向白凝凝的桃花眼里,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欣賞和感激,“我爺爺讓我過來,送一些他珍藏的藥材給白醫(yī)生,聊表心意。”
傅清寒的眉頭,在看到陳慕白那過分“熱切”的眼神時,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他上前一步,極其自然地,將白凝凝往自己身后攬了攬,自己則站在了她與陳慕白之間,用一種主人的姿態(tài),客氣而又疏離地說道:“陳先生有心了。凝凝剛從醫(yī)院回來,有些累了,需要休息。東西留下,我代她謝過?!?
那看似平淡的話語里,卻充滿了不容置喙的占有欲。
陳慕白何等聰明,立刻就察覺到了空氣中那股若有若無的“醋意”。他失笑地?fù)u了搖頭,將東西交給傅清寒,識趣地告辭了。
“清寒,你放心。我對白醫(yī)生,只有對恩人和醫(yī)者的敬重,絕無他想?!迸R走前,他半開玩笑半認(rèn)真地補(bǔ)充了一句。
關(guān)上院門,傅清寒提著那兩個分量不輕的禮盒,看著正一臉無辜地吃著栗子的白凝凝,心中那股莫名的情緒,愈發(fā)強(qiáng)烈。
今天在醫(yī)院,她是所有專家都敬佩的“白顧問”;剛才在門口,她又是陳家上下都想拉攏的“白神醫(yī)”。
她越來越耀眼,像一顆蒙塵的明珠,終于開始綻放出屬于她的光芒。
他為她感到驕傲。
可同時,一股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強(qiáng)烈的占有欲也悄然從心底升起。
他忽然就不想讓別人看到她這么好了。
他想把她藏起來,藏在只有自己能看到的地方。這個念頭一出現(xiàn),就讓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這是不對的,他對自己說,她有才華,有自己的天地這是好事。自己要做的不是把她藏起來,而是在一旁守護(hù)好她。
他走到她面前,從她手里拿過那袋栗子,然后,在她不解的目光中,親自剝了一顆,遞到她嘴邊。
“以后,離陳慕白遠(yuǎn)一點(diǎn)?!彼妹畹恼Z氣,說著最幼稚的話。
白凝凝被他這突如其來的“醋意”弄得哭笑不得,沒想到這個冷面閻王的傅大團(tuán)長還是個醋壇子啊。
她本想調(diào)侃幾句,但看著他黝黑不見底的眼眸,想想還是算了,好漢不吃眼前虧,笑了笑,順從地張嘴,吃掉了他喂過來的栗子。
傅清寒看著她那被栗子喂得鼓鼓囊囊的臉頰,和那雙因?yàn)樾σ舛鴱澇稍卵赖难劬Γ闹械哪屈c(diǎn)郁結(jié),才稍稍平復(fù)。
他決定,明天,必須帶她去一個地方。一個沒有陳慕白,沒有李院長,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只有他們兩個的地方。
去體驗(yàn)一下,獨(dú)屬于他們兩個人的、最普通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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