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晚,傅清寒回來,看到她正坐在燈下,把玩著那塊暖玉,臉上帶著滿足的淺笑,他那顆冰冷的心,也不由得軟了下來。他走上前,有些不自然地開口:“咳……今晚軍區(qū)禮堂放電影,《辦公室的故事》?!?
白凝凝心情好,也樂得逗他:“哦?傅團(tuán)長這是在邀請我嗎?”
傅清寒耳根一紅,嘴硬道:“隨你?!?
“那我就……勉為其難地陪你去吧。”白凝凝笑著站起身。
就在他們準(zhǔn)備出門時,恰好碰到了從主宅里出來的傅向陽和楚小小。
傅向陽一看到傅清寒和白凝凝那副“郎才女貌”的模樣,尤其是看到白凝凝臉上那抹自己從未見過的、發(fā)自內(nèi)心的淺笑,心中就涌起一股說不出的酸澀和嫉妒。
“你們……這是要去哪兒?”傅向陽沒話找話地問。
“看電影。”傅清寒簡意賅,微微蹙眉,往前走了一步,擋住他看向凝凝的視線。
一聽到“看電影”三個字,傅向陽那股不服輸?shù)膭艃河稚蟻砹恕?
你們能看,我也能看。
他不能讓小叔和白凝凝看扁了!
他轉(zhuǎn)頭對身旁的楚小小說道:“我們也去看電影!”
這幾天傅向陽的冷淡早就讓楚小小忐忑不安了,現(xiàn)在他突然提出邀約,她心頭一熱,自然是百般逢迎,立刻小鳥依人地挽住他的胳膊,聲音甜得發(fā)膩:“好啊,向陽哥,你帶我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楚小小說著還想往凝凝這邊看去,想讓白凝凝看看,自己和傅向陽有多好。
但對方早就和傅清寒兩人并肩離開了,施舍給她半點眼神。
——
軍區(qū)大禮堂里,人聲鼎沸。
傅清寒和白凝凝坐在了最后一排的角落里。
燈光熄滅,屏幕亮起。
黑暗,是曖昧滋生的最佳溫床。
就在這時,一只寬厚干燥的大手,忽然伸了過來,極其自然地,將她放在膝蓋上的小手,整個包裹了進(jìn)去,不容拒絕地,與她十指緊扣。
白凝凝渾身一僵,掙扎了兩下,沒掙開,便也放棄了。她任由他牽著,一顆心卻像是要從胸膛里跳出來一樣,“怦怦”作響。
而斜前方的另一對男女,則完全是另一番光景。
傅向陽根本沒心思看電影,他的目光時不時地飄向后排那對在黑暗中依偎的身影,心中像打翻了醋壇子,酸澀無比。
他身旁的楚小小,此刻更是心急如焚。
她心里清楚,現(xiàn)在自己父親因為經(jīng)濟(jì)問題被調(diào)查,她已經(jīng)失去了最大的靠山和挑三揀四的資本!如果再不把傅向陽這棵大樹牢牢抓住,她重生一次的優(yōu)勢將蕩然無存!
她不能再等了!成敗在此一舉!
想到這里,楚小小徹底拋開了少女的矜持。
她一會兒“不小心”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一會兒又借著黑暗,用手指輕輕地、撓癢癢似的,在他的手背上畫著圈圈。她身上那股甜膩的香水味和溫軟的身體,不斷地刺激著一個正值壯年、又心情煩躁的男人的神經(jīng)。
傅向陽本就因為父親的事和對白凝凝的嫉妒而心煩意亂,此刻被她這么一撩撥,心中的那點郁結(jié),仿佛找到了一個宣泄的出口。他的呼吸,也漸漸變得粗重起來。
電影終于在男女主角的擁吻中,落下了帷幕。
燈光亮起,傅清寒才如夢初醒般,松開了白凝凝的手,耳根還有些發(fā)燙。
而另一邊,傅向陽則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拉起楚小小的手,頭也不回地,快步走出了禮堂。他沒有回家,而是拉著她,徑直走向了部隊招待所的方向!
楚小小眼中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溫順地跟了上去。她知道,男人都經(jīng)不起撩撥,她的豪賭,贏了。
——
回家的路上,傅清寒和白凝凝誰也沒有說話,但空氣中,卻彌漫著一種心照不宣的曖昧氣息。
就在兩人快要走到小院門口時,傅清寒忽然停下了腳步。
“凝凝,”他看著她,聲音因為緊張而顯得有些沙啞,“電影……好看嗎?”
“還……還行吧?!卑啄凰吹糜行┬幕?,眼神躲閃。
“那……”傅清寒深吸一口氣,緩緩低下頭,鼻尖幾乎要碰到她的,用一種極其認(rèn)真、又帶著一絲笨拙的語氣,問道:“那……結(jié)局那個吻……你覺得,怎么樣?”
白凝凝的腦子“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然而,還沒等她想明白——
“鈴鈴鈴——!鈴鈴鈴——!”
一陣急促到堪稱奪命的鈴聲,驟然從傅清寒的口袋里響了起來!是部隊給他配備的、用于緊急聯(lián)絡(luò)的“大哥大”!
傅清寒眼中剛剛?cè)计鸬幕鹧?,瞬間被擊得粉碎!他暗罵一聲,臉上的神情,瞬間切換回了軍人的果決與嚴(yán)肅。
他幾乎是咬著后槽牙,掏出了那個毀了他好事的磚頭。
電話剛一接通,那頭就傳來了一個他熟悉的、卻充滿了焦急和恐慌的聲音!
是陳慕白!
“傅團(tuán)長!是我,陳慕白!”陳慕白的聲音,因為極度的焦急而有些變調(diào),“請您……請您立刻讓白神醫(yī)接電話!我爺爺……我爺爺他,突然病危,陷入深度昏迷,各大醫(yī)院的專家都束手無策了!”
他頓了頓,聲音里帶上了最后一絲希望的哀求:
“現(xiàn)在……只有白神醫(yī)能救他了!”
“我們馬上過去!”他掛斷電話,沒有一絲猶豫。
他看著身邊同樣一臉嚴(yán)肅的白凝凝,沉聲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