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凝凝的倒計時像死神的鐮刀,懸在傅建軍一家的脖子上。
“一!”
最后一個字落下,傅建軍猛地一咬牙,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好!我答應(yīng)你!”
前途和臉面,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前者。臉丟了可以再找,官沒了就真的一無所有了!
“爸!”傅向陽又急又怒,讓他當(dāng)著全大院的人喊那句話,比殺了他還難受!
“閉嘴!”傅建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還有臉說話?要不是你識人不清,找的什么狗屁翻譯惹出這么大的禍,我們家至于這么被動嗎?!”
他現(xiàn)在對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兒子,簡直失望透頂!
周玉芬也是一臉肉痛,那些錢可是她的命根子,就這么還回去,簡直是在剜她的心!可看著丈夫那要吃人的眼神,她一個字也不敢多說。
“口說無憑?!卑啄刹恍潘麄兊娜似?,她轉(zhuǎn)身從門邊的柜子上拿起紙筆,刷刷刷寫下幾行字。
“簽個字,按個手印吧。”她將紙和印泥遞了過去,上面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地寫著剛才那三個條件。
這簡直是簽下奇恥大辱的賣身契!
傅建軍的手都在抖,但還是顫顫巍巍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按上了鮮紅的手印。
周玉芬和傅向陽也屈辱地照做。
白凝凝滿意地收起“欠條”,吹了吹上面的墨跡,這才側(cè)身讓開路:“進(jìn)來吧。資料在哪里?”
傅建軍如蒙大赦,連忙讓傅向陽把那疊燙手的資料拿進(jìn)來。
白凝凝指了指客廳的桌子:“放那兒吧。我需要一個安靜的環(huán)境,你們都出去。天亮之前,我會給你們一份全新的、正確的翻譯稿?!?
“弟妹……這……”傅建軍還想說什么,希望能親眼看著。
白凝凝一個冷眼掃過去:“怎么?信不過我?信不過就拿著東西滾。別忘了,現(xiàn)在是你們求我,不是我求你們。”
她這副油鹽不進(jìn)、掌握全局的模樣,讓傅建軍徹底沒了脾氣。他只能點頭哈腰道:“信得過!當(dāng)然信得過!那……那我們就先回去了,不打擾弟妹了?!?
一家三口灰頭土臉地準(zhǔn)備離開。
走到門口時,白凝凝忽然又開了口,聲音懶洋洋的。
“等一下?!?
三人身體一僵,轉(zhuǎn)過身來。
只見白凝凝好整以暇地倚在門邊,目光戲謔地看著傅向陽,挑了挑眉:“協(xié)議從現(xiàn)在開始生效。剛才好像……有人沒按規(guī)矩叫人吧?”
傅向陽的臉“唰”地一下漲成了豬肝色!
讓他當(dāng)著全家的面,叫她“小嬸嬸”?!
這三個字,每一個都像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他臉上!
他梗著脖子,死死地瞪著白凝凝,喉嚨里像是卡了石頭,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白凝凝也不急,就那么靜靜地看著他,眼神里的輕蔑和嘲弄,比任何話語都更傷人。
“向陽!”傅建軍急了,低聲喝道,“叫人!”
傅向陽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屈辱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他看著眼前這個曾經(jīng)對他百依百順、逆來順受的女人,如今卻高高在上地俯視著他,主宰著他全家的命運。
巨大的落差和悔恨,幾乎將他淹沒!
最終,他從牙縫里,一個字一個字地擠了出來:
“小……嬸……嬸……”
那聲音,比蚊子哼哼還小,充滿了無盡的屈辱和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