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說“愛沒有來世”，直接說就是了。
為什么要用這種方式？
用親密戲來表達？
這已經(jīng)不是一般的背叛，而是徹底的羞辱。
孫祺想不明白，直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才回過神來。
是攝影師老黎。
他環(huán)顧四周，會議已經(jīng)結(jié)束，人群慢慢散去。
“醒醒吧，小伙子，今天收工這么早，沒事干，去喝一杯。”
“哦，好?！?
孫祺還有點恍惚，下意識地答應(yīng)了。
攝影師黎曜輝來自**，是徐客導(dǎo)演介紹來的，在業(yè)內(nèi)很有名，參與過許多經(jīng)典港片的拍攝。
雖然快四十歲了，但心態(tài)年輕，性格灑脫，頭發(fā)有些白，索性染成銀色。
和孫祺認識不過十幾天，卻很投緣。
他還是個酒鬼，每天晚上睡前都要喝點。
認識孫祺后，只要劇組休息，就一定要拉著他喝酒。
他說是為了體驗和東北人喝酒的感覺，以前從沒這樣過。
但他酒量其實不好，三瓶啤酒就口齒不清，典型的又菜又愛玩。
兩人來到旅館附近常去的飯店，點了幾個下酒菜，開始對飲。
“黎叔……”
孫祺給他打開一瓶酒，剛開口就被打斷。
“傻仔，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叫我黎哥，都被你叫老了?！?
“好，黎哥?！?
“這才對嘛，小弟?！?
孫祺忍不住笑了，老黎這個人特別有趣，普通話不太行，偏偏要講普通話，有時候夾雜著粵語，非?；?。
黎曜輝夾了一顆花生米，然后一飲而盡。
用花生米下酒是他跟孫祺學(xué)的，沒想到還挺有味道。
幾杯酒下去，孫祺還是有點放不開，腦子里還在想著電影的事。
“黎哥，咱們這部電影的劇本你看過嗎？”
“看過啦?！?
“黎哥，按你的經(jīng)驗，我?guī)熃恪簿褪怯釋?dǎo)——現(xiàn)在這樣拍，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適？”
黎曜輝放下酒杯，認真地看著孫祺說：
“在港島那邊，導(dǎo)演在劇組里最大，我們都是這樣拍的，我的經(jīng)驗不算什么?！?
“你也是導(dǎo)演，應(yīng)該明白的?！?
孫祺微微皺眉，把杯中的酒一口喝完。
“話是這么說，可是……”
他明白黎曜輝的意思，但看著俞姐姐要走偏，心里還是不忍。
“黎哥，剛才開會時俞導(dǎo)說要改劇本，你不覺得改得太過了嗎？”
黎曜輝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起自己的經(jīng)歷。
“我跟過不少導(dǎo)演，臨時改劇本很常見，就像王佳衛(wèi)，哪有什么固定劇本?！?
“而且這些導(dǎo)演的想法，我們往往跟不上。”
說著，黎曜輝和孫祺碰了杯，話鋒一轉(zhuǎn)。
“不過你也知道，我是港島人，信佛的。
俞導(dǎo)演這段戲安排在寺廟里拍，實在不太合適?！?
孫祺一聽，覺得確實有道理。
電影里既然有鬼怪元素，是不是也該對佛祖有些尊重？
“嗯，說得對。
明天我得找她聊聊，不能這么拍?！?
“嘖——”
對面的黎曜輝喝了一大口酒，放下杯子，壞笑著湊近孫祺，慫恿道：
“沒錯，我是徐老怪請來的，俞導(dǎo)出錢我出力。
你不一樣，你是她師弟，又長得帥。
我看俞導(dǎo)總是一個人，她要是不聽勸，你可以慢慢說服她嘛。
你不虧的。”
孫祺撇了撇嘴，看了眼桌上的空酒瓶。
黎曜輝才喝了兩瓶。
還沒到量呢。
怎么說著說著就開始不正經(jīng)了。
晚上還有戲要拍。
第二天，劇組照常上山拍攝。
一到片場，俞導(dǎo)演就忙著指揮道具師布置現(xiàn)場，還拉著黎曜輝討論床戲的拍攝角度，怎么拍才能既朦朧又唯美。
“老黎，你覺得攝影機俯拍好，還是放床邊側(cè)拍給近景好？要不要加特寫？身體哪些部位可以露？”
“唔，這個我得再想想，不能太直白，但要表達出阿九這一世已經(jīng)找到愛人的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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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段重點在阿九，先按這個方案試試?！?
“好的俞導(dǎo)，我建議俯拍和反打各拍一組，你到時候看效果再定?！?
“行，那個……小祺，你過來一下?！?
孫祺正坐在門檻邊的馬扎上，像個看熱鬧的群眾，忽然聽見師姐叫他，趕緊起身走過去。
“哎，導(dǎo)演?！?
“快，躺床上去?！?
俞非鴻一邊說，一邊開始脫外套，手指了指床。
孫祺愣了一下，眼睛悄悄瞥向老黎，遞了個詢問的眼神，好像在問：
“這是怎么回事？”
老黎一臉壞笑，朝他擠眉弄眼，仿佛在回應(yīng)：
“你小子可占著便宜了?！?
“快點上去呀，你幫忙試一下戲，看看用什么姿勢好?！?
“哦、哦。”
孫祺慢吞吞地爬上床。
俞非鴻把外套往旁邊一掛，就要往床上靠。
孫祺連忙擺手。
這怎么行？他前世聽說過，拍這種戲演員都得纏膠帶或穿保護褲，他什么都沒有。
大夏天的，他就穿了一身單衣，里面一條寬松的棉質(zhì)褲衩。
俞姐姐倒是穿了件防曬外套，剛剛也脫了，現(xiàn)在就一件背心加單褲。
“等、等一下，不用做點保護措施嗎？”
“劇本臨時改的，事先沒準(zhǔn)備。
再說只是試戲，你怕什么。”
孫祺還沒來得及說話，
“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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