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野青和她之間原本是隔著老太太的座位,被她一招,顧野青從容地坐了過去,兩人的腿挨到了一起。
他心猿意馬地想到了別處,又強行讓自己回過神來,“明天我們?nèi)ジ@?,你有想去的福利院嗎?比如說你長大的那個?”
“噓?!鄙蜓绲氖种笁涸谒拇缴?。
溫香軟玉靠過來,沈宴靠在他的肩上,雙手輕輕攬住了他的腰。
顧野青頓時身子一僵,沒想到沈宴居然會突然摟住自己,腦子里閃過了無數(shù)個想法,那些想法如奔騰的馬群,胡思亂想之后,他的理智終于回籠了。
他不由得嘲笑自己,在瞎想什么,沈宴就是和之前一樣,不過是借他恢復力氣而已。
“有點累,摟著我的腰?!鄙蜓绨l(fā)號施令,她懷疑自己抱著的是根木頭,不僅很僵硬,還很呆板。
顧野青的手從她的腰伸過去攬住,于是沈宴放松了身心,靠著他恢復精力。
“去我長大的那個看看吧,是時候該變一變了?!鄙蜓玳]著眼說。
翌日。
沈宴坐上那輛熟悉的邁巴赫,顧野青在她旁邊落座,手里還提著奶奶囑咐他帶上的花茶,說沈宴愛喝這個。
花茶放在兩人中間,沈宴偶爾喝一口,她想來原主出生的福利院,主要還是因為原主對這兒有一些牽絆。
原主從小就被欺負,這兒對她來說就是一場噩夢,她好不容易醒過來了,也想把現(xiàn)實的光亮帶給這里的孩子,想讓他們生活在正常的福利院里,而不是自己承受過的折磨之中。
福利院還是原主離開時的那樣破舊,甚至被經(jīng)年的風一吹,外墻脫落的墻皮更多了,爬山虎都不屑于在墻上行走,干枯的藤毫無生氣地掛在窗臺上。
門口破舊腐蝕的牌子寫著“向陽福利院”。
鐵門打開時,響起了難聽的吱呀聲,鐵銹互相摩擦的聲音刺耳尖銳,擾得人耳朵疼。
顧野青輕掩口鼻,鐵門頂上掉了些許鐵屑,他及時后退一步,才沒有被撒了一身。
“這兒看起來不像一個福利院?!鳖櫼扒嘤行┏聊?。
落魄,陳舊,毫無生機,但凡是個正規(guī)福利院,都不至于這么慘。
院子里蹲著兩個玩游戲的小孩,他們臉上臟兮兮的,眼睛又黑又大,幽幽地看著進來的人。
膽小的女孩躲到了男孩的身后,黑乎乎的小手攥緊了男孩過大的衣服,“哥哥,有人來了!”
“妹妹別怕,哥哥在?!蹦泻⒑逯龀鲆粋€防御性的動作,攔在了妹妹的身前。
“別怕,我們是來找院長的?!鄙蜓缏氏茸吡诉M去,她對這兒很熟悉,過去了這么多年,那個摳搜的院長依舊沒有把這兒改變一點。
“院長在屋子里。”男孩依舊警惕地說。
“走吧,他怕我們把他們弄走?!鄙蜓绲吐暤馈?
顧野青跟上去,有些疑惑,“把他們弄走做什么?”
“誰知道呢?可能是扔去撿垃圾,也可能是去裝可憐找好心人要錢?!鄙蜓鐢偸值?,她的腦海里浮現(xiàn)了那個男孩兒的面容,她欸了一聲,“你有沒有注意到那個男孩?他的嘴唇發(fā)紫?!?
顧野青沒想到沈宴也注意到了,他心中一暖,接著她的話,“嗯,應該是先天性心臟病?!?
院長辦公室很好找,就在一樓的盡頭,兩旁是孩子們睡覺的地方,房間門有的敞開,有的關閉,敞開的房間可以見到里面簡單的鐵架床陳設,跟那扇鐵門一樣,輕輕一搖就會發(fā)出吱呀聲。
推開辦公室的門,陳舊的辦公桌后,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瞧著雙腿,靠著掉皮的椅子在數(shù)著手里的錢。
院長一聽到開門的動靜,差點跳了起來,動作飛快把錢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