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擁的母女身體同時一僵,緩緩抬起頭來。
老婦臉色慘白如紙,臉上溝壑縱橫,比實際年齡蒼老了不止十歲。
博瑞只覺心口一陣窒息,呼吸驟然急促,
雙目赤紅的他喉間發(fā)緊,再次喚了聲:“媽——”
老婦睜大那雙飽經(jīng)滄桑的眼睛,滿是不敢置信,
劇烈地咳嗽起來:“小瑞?你是小瑞嗎?咳咳……我莫不是又出現(xiàn)幻覺了?咳咳!”
一旁的小女孩早已淚流滿面,拽著母親的衣袖哭喊道:
“是哥哥!媽,這次不是幻覺!他是哥哥??!他真的回來了!嗚嗚……”
“媽——,妹妹!”博瑞再也按捺不住,跪爬著撲到她們身邊,一把將母女倆緊緊擁入懷中。
長久壓抑的思念如決堤洪水,三人抱在一起失聲痛哭。
不遠處的張云和卡文也紅了眼眶,淚水忍不住滾落下來。
唯有月漓壓下眼底的酸澀,靜靜佇立著,看著這遲來的團聚。
屋里的動靜引來了鄰居們的好奇,紛紛探出頭議論:“這是咋了?難道老嫂子出事了?”
“不是不是,我剛才聽了一嘴,好像是她兒子回來了!”
“什么?她還有兒子?以前從沒聽說過?。 ?
“她們母女也是近幾年才搬來的,誰能知根知底?
有個兒子也好,總算有了依靠,那些地痞流氓以后該不敢打她女兒的主意了?!?
“說得是,她們孤兒寡母的,太不容易了!”
“這下總算熬出頭了,就是老嫂子這身子骨……唉!”
從這些零碎的話語里,月漓大致摸清了情況:
周邊的人顯然不知道博瑞母親和妹妹的真實身份,
而且這些平民也并非傳聞中那般蠻橫無理,心善之人終究占多數(shù)。
屋內(nèi)的哭聲不知持續(xù)了多久,最終被博瑞母親一口咳血、驟然暈厥的動靜打斷!
博瑞和妹妹驚慌的呼喊聲響起,
月漓立刻推開那扇搖搖欲墜的鐵門沖了進去,
二話不說取出銀針,精準刺入老婦的“百會”“人中”“鳳池”“膻中”幾大穴位,
先穩(wěn)住她的生機。
月漓突然的舉動讓博瑞兄妹一愣,妹妹下意識想阻攔,卻被博瑞伸手攔住:
“她是哥哥的朋友,相信她的醫(yī)術?!?
其實博瑞對月漓的醫(yī)術也無十足把握,但他愿意信任她。
月漓朝妹妹輕輕頷首,隨即抓起老婦的手腕為她把脈。
脈象顯示體內(nèi)虧空嚴重,氣虛乏力,顯然是積勞成疾。
她用手指在老婦肋骨下方輕輕一按,果然摸到一塊堅硬的腫塊。
“你們母親患的是肺癌,已經(jīng)到了晚期,但以現(xiàn)在的醫(yī)術,尚有余地治愈?!?
小妹妹一聽,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捂著嘴哭得更兇了:
“可……可我們進不去醫(yī)院,也沒有星幣付醫(yī)療費?。 ?
“必須盡快送醫(yī),星幣的事你們不用擔心。”月漓神色嚴肅地說。
妹妹卻搖頭:“不是我們不想去,是……是醫(yī)院不收我們,我們也不能隨便離開這里?!?
博瑞臉上滿是痛苦,聲音發(fā)顫:“是因為我嗎?”
他看向已經(jīng)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妹妹,滿心愧疚與自責,
“放心,哥哥現(xiàn)在回來了,我們以后都能光明正大地站在陽光下!
我發(fā)誓,再也不會讓你們受半點委屈!”
話音落,他抱起昏迷的母親快步朝外走去,小妹妹連忙擦干眼淚,小跑著跟了上去。
幾人攔了輛飛行器,朝著醫(yī)院疾馳而去。
為了讓博瑞母親能順利就醫(yī),飛行器上,月漓便聯(lián)系了凱特,將情況一一說明。
對方很快協(xié)調(diào)了醫(yī)院,安排好醫(yī)務人員等候。
因此,飛行器剛抵達醫(yī)院,博瑞抱著母親下車,
就被等候的智能醫(yī)生接手,直接送往手術室。
不到二十分鐘,手術便順利完成,整個過程行云流水、一氣呵成!
博瑞和妹妹喜極而泣,對月漓和醫(yī)護人員感激不已,霍影這份人情,他也默默記在了心里。
一番簡短的介紹后,月漓幾人才知道,博瑞的妹妹名叫博涵,母親名叫顧梅,鄰里都稱她“梅姨”。
十五六歲的博涵因長期營養(yǎng)不良顯得十分瘦弱,
但五官精致,帶著小家碧玉的清秀,此刻正怯生生地望著月漓幾人。
“你們都是哥哥的朋友嗎?他是不是以后再也不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