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問,船家就先一步開口,“有條大船直奔著這邊過來了,是來尋您的嗎?”
黎洛身上的貴氣是藏不住的,一來,船家就知道她身份不簡單,有這想法也正常。
“奴婢去瞧瞧,您就在艙內(nèi)?!?
青黛攏了攏衣襟,掀開厚重的簾子探出腦袋。
隔著紛飛的雪花,一道頎長的身影站在船艙外,正看向這邊。
“船家,咱們也往過靠靠?!?
青黛叮囑了一句,去回黎洛的話,“是王爺來了,多半是聽風(fēng)堯說的。”
黎洛抿唇,由著青黛幫她系好了大氅。
邁步時,黎洛恍惚覺得自己有些像是賭氣出走的孩童。
這念頭只是一瞬,就消散無形。
一大一小兩條船緩慢靠近,帶著抓鉤的繩索拋了過來,將兩邊固定在一起。
衛(wèi)凜烽踩著搭起的木板上前,一手是描畫著山水的油紙傘,遮住黎洛頭頂?shù)难?
“走吧,屬下有事與您商議。”
黎洛將手搭在衛(wèi)凜烽袖口,隔著衣袖,掌心似乎能感受到脈搏的跳動。
衛(wèi)凜烽是否對她太恭敬了些?
即便有前朝公主的身份在,衛(wèi)凜烽這么多年可是身居高位,而非無名之輩。
“我還是……”自己走吧。
后半句沒說出口,衛(wèi)凜烽只是轉(zhuǎn)頭看過來,就足以讓黎洛噤聲。
“沒事,有些冷,咱們快些。”
黎洛迅速改口。
衛(wèi)凜烽沒做聲,默默加快了腳步。
青黛跟在后面,覺得兩人的相處有些奇怪,卻說不上是什么問題。
攝政王的船只跟小販的天壤之別,二層有間視野開闊的茶廳,四周并非整塊的木板,而是鏤空制式,夏日可透風(fēng)。
冬日則是以云宣覆在里面,外層是貢品中才見幾匹的流月紗,內(nèi)里不見暗色,雨雪不濕云宣。
“王爺好大的手筆。”
黎洛打量著茶廳的布局,越看越心驚。
“殿下若是喜歡,便記在您名下?!?
不過是底下人的巧思,若非今日來尋黎洛,一年到頭也未必有用上的時候。
“免了,我要用跟王爺說就是,哪有直接要到道理。”
黎洛知曉他并非玩笑,緊忙打斷他的思緒,問起周、宋兩家的案子。
“當(dāng)時答應(yīng)的期限要到了,你要是給不出答復(fù),事情不好辦吧?”
“已經(jīng)呈到陛下案上了?!?
“這么快?”
黎洛一驚,沒想到衛(wèi)凜烽悄無聲息就將事情辦妥。
她人就在東宮,分明也沒發(fā)現(xiàn)李箏譽(yù)這幾日有什么異樣。
是壓根不怕,還是這事情李箏譽(yù)尚不知情?
“管事已經(jīng)下獄了,消息封鎖嚴(yán)密,還沒傳開?!毙l(wèi)凜烽就像是知道黎洛在想什么,開口為她解惑。
想想李箏譽(yù)今日剛病倒,迎接他的就是噩耗,黎洛唇角不自覺上揚(yáng)。
“王爺果真雷霆手段,令人佩服。”
這樣的人甘愿受她驅(qū)使,黎洛心中生起隱秘的歡喜。
看出黎洛心情不佳,衛(wèi)凜烽忽然說起另一件事,“屬下將趙嬤嬤接來京城了,殿下可要見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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