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入夜,李箏譽就到了燕棲殿。
“殿下是為銀月樓的事情而來?”
李箏譽臉色算不得好看,畢竟綠娥性子驕縱成這樣,多半都是他慣出來的。
以至于綠娥自己都忘了,她自己是什么出身。
“她如今確實不像話,你履行職責,好生管教就是。”
“臣妾多嘴一問,今日臣妾管教,明日不會因為側(cè)妃告狀,您就訓(xùn)誡臣妾吧?”黎洛故意拿軟刀子往李箏譽心上扎。
李箏譽臉又黑了不少,沒好氣道:“不會!”
“那就好,銀月樓那宮女去尋林良媛時,臣妾恰在擷芳殿,真是慘吶,整張臉都是傷痕,多半是要留疤的。”
“臣妾想替那丫頭討個恩典,待傷勢好些,她若是想走,就提前放她出宮,若是不愿,也安排個閑差去做,可好?”
“你安排就是?!崩罟~譽不置可否。
黎洛頷首,明白了他的意思。
一夜好眠,晨起,黎洛用過早膳,往銀月樓去。
“太子妃到——”
通傳聲打破了銀月樓的安靜。
綠娥還未起身,宮人大著膽子上前去叫,剛出聲就被玉枕砸的頭破血流。
“側(cè)妃娘娘,奴婢知道您昨夜沒歇好,可如今太子妃就在暖閣,求您起身吧。”
宮人捂著額頭,溫熱的血從指縫滲出,她連擦都不敢擦一下。
綠娥迷迷糊糊,聽見黎洛來了,腦子清醒了些,剜了宮人一眼。
“一大早就找晦氣,滾下去,換人來伺候!”
宮人訥訥應(yīng)聲,出門才敢捂住額頭,“快去侍奉側(cè)妃梳妝,務(wù)必小心些?!?
其余幾人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先邁出那一步,又不敢磨蹭太久,生怕激怒綠娥。
暖閣內(nèi),黎洛放下杯盞,看向還是不見動靜的大門。
“側(cè)妃還未起身?”
“這……”
宮人囁嚅著,不敢給出準話,擔心綠娥知道會秋后算賬。
見狀,黎洛還有什么不知道。
“是本宮來得不巧,就先回了,請側(cè)妃用過膳到燕棲殿來?!?
“太子妃娘娘!”
宮人立刻就跪了下去,“求您再等等吧,側(cè)妃娘娘這些時日喜怒無常,若是來了不見您,咱們又要遭殃了?!?
“您菩薩心腸,權(quán)當是體諒咱們……”
其余人宮人也齊齊跪在黎洛面前,顯然深受其害。
話說到這份上,黎洛沒堅持要走。
畢竟,綠娥是真的不拿宮人的命當回事。
“罷了,去換茶,這茶本宮不喜。”
都聽得出這是說辭,宮人連連叩頭,止不住道謝。
又過了約莫盞茶的時間,綠娥姍姍來遲。
“姐姐貴人事忙,今日怎么想起過來?若是來看我笑話的,就請回吧。”
“你未免太把自己當回事。”
黎洛嗤笑,鼻尖味道淡淡的血腥氣,低頭就見綠娥曳地的裙擺沾著血。
意識到什么,黎洛眸光微沉。
“綠娥,你昨日傷了身邊侍奉的宮人,可有異議?”
“做事毛手毛腳,我能動她,那是給她面子,怎么,她去找你告狀了?”
說著,綠娥眼中閃過殺意。
只要黎洛點頭,竹韻再敢出現(xiàn)在綠娥面前就難逃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