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聽說過,當今陛下病入膏肓,她的時間,確實不多了。
回想自己鐘情李箏譽的過往,好笑至極,本以為是真命天子,不過是一個自私自利的惡臭男而已!
李箏譽離開了燕棲殿,黎洛轉(zhuǎn)身便就寢了。
第二日,黎洛和青黛跨出院門打算尋機會出門給昨日剛結(jié)下的同盟送信。
“娘娘?!?
青黛驀然在庭院中駐步,仇視地盯著不遠處的涼亭,氣惱地跺腳道,“他們還真是不避嫌!也不臊得慌!”
黎洛心不在焉望去,涼亭里,李箏譽正在給綠娥的臉上藥,動作細致,溫柔到骨子里。
“綠娥兒,疼么?”
他擔心地蹙緊眉頭,指腹蘸著藥膏,輕輕地在綠娥臉頰打圈。
綠娥癟嘴,“有一點。”
李箏譽急忙給綠娥吹了吹,“這藥,可是太醫(yī)院所有天山雪蓮,取其精華調(diào)制而成,假以時日,保準紅腫消退,綠娥兒仍是個小美人?!?
二人親昵恩愛,綠娥瞧見了黎洛,“心虛”打岔,“殿下,姐姐回了?!?
李箏譽回頭瞥了黎洛一眼,便厭惡地抽回視線,“回就回了,與孤何干?”
黎洛暗暗攥緊了袖邊。
“你先去送信吧?!崩杪迥恐袩o光地看著涼亭中的兩人,交代著著身邊的青黛。
青黛好奇,“娘娘,信里寫的什么?”
“多嘴。”黎洛不再過問李箏譽和綠娥,輾轉(zhuǎn)腳步回自己的燕棲殿,唇角淺淺地勾了起來。
抹吧,慢慢地抹。
怕是用不了多久,那張狐媚臉,就潰爛生瘡,貌如鬼魅。
黎洛魂不守舍,入夜里,她做了個夢。
夢里她還是個身在襁褓中的嬰兒,滿身是血的婦人就倒在她身旁,婦人噙著血淚,眼里濃濃的不舍。
“孩子,是母后不好……”
“是母后保護不了你?!?
“求求你們,別殺她……”
悲戚的哭喊得人心膽俱裂,畫面一轉(zhuǎn),一個黑影沖黎洛揚起了斧頭來。
黎洛嚇得冷汗直流,猛然坐起身,已是天光大亮。
“娘娘,做噩夢了嗎?”青黛端來洗臉水,只見黎洛虛汗淋漓,捂著心口大口大口地喘息。
黎洛仔細回想,卻再也想不起婦人的模樣,唯獨記得那一聲聲的祈求撕心裂肺!
她捶了捶腦袋,實在記不得,便接過青黛遞來的濕絨布,擦拭臉頰。
“今日回門了吧?”凈面后,她坐在梳妝臺。
銅鏡里的自己,憔悴疲倦,這場滿心期許的親事,短短幾日,就將她折磨得身心煩累。
青黛捏著篦子,梳著她的烏發(fā),從發(fā)根至發(fā)尾,“娘娘,太子殿下會同我們回去么?”
黎洛不以為意:“他去不去有什么打緊?我以決心與他決裂,難道還求著他為我粉飾太平?”
綠娥欲又止,最終還是轉(zhuǎn)了話題,“今兒奴婢聽說,殿下取回來的藥膏有問題,眼巴前大抵在問責太醫(yī)院之人吧?”
意料之中,藥效顯著,同盟辦事,還真是牢靠。
在青黛的巧手下,燕尾髻一絲不茍,用以彩蝶金釵,穿上蘇繡孔雀藍的長裙,黎洛整個人看起來端莊高雅恰如其分。
“銀月樓這般熱鬧,我們不去湊湊,怪可惜的?!彼隽朔鲷W角,領著青黛往銀月樓去。
剛到銀月樓外墻的月洞門,李箏譽的咆哮聲就如獅吼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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